“蠢货。”
清冷高贵,宛若谪仙人的李白口中, 说出这样刻薄的字眼, 让霍如冰一时有些茫然。
“什么?”
她茫然发问, 柳听雪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指着霍如冰的鼻尖骂:“你这个蠢货, 自己找死, 不要连累别人。博望侯府上上下下, 对陛下忠心耿耿,苍天可鉴,日月可表!”
霍如冰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她情急之下,说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言论, 急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希望方状元能放下成见,听如冰一言。”
“不知廉耻的女人, 抛头露面私见外男,和你娘一样都是下贱胚子。”
两人当着李白的面吵了起来, 叽叽喳喳,像五百只鸭子。
每当遇到蠢货时, 李白就格外想念楚关月。
要是她在,大约会抓把瓜子儿, 悠闲的评点两人哪里发挥的不好。
“阿叶,将人送出去。”
李白之所以开门放霍如冰进来,是想当面告诉她, 别再私下搞小动作,令人作呕且不齿。
显然,以她的头脑,根本想不通这个道理。
霍如冰不死心,抱着手中卷轴,语气迫切的说:“方状元,您难道忘记了,尚未高中时,是谁慧眼识珠,借买字画的契机资助您么?”
丁三宝砸着嘴,嚼出味儿来了,敢情女扮男装的小娘子,是挟恩自重跑到方状元这儿想谋取些好处。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剑书生”,还需要她仨瓜俩枣的资助?
这个女人,怕是鬼迷心窍,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尚未高中状元时,方某一幅画值十两银子,如今一幅画价值百两。文人靠笔墨为生,乃是清雅之事,霍姑娘强行居恩,倒是令人不解了。”
霍如冰脸色绯红,被堵的哑口无言。
方佑平不愧是千古名相,刚入翰林院,就有如此气度。
自打穿越后,霍如冰一直自视甚高。认为她多了一千多年的阅历,一定比眼界狭隘的古人厉害。
她也确实靠着各种奇思妙想,赚了不少钱,还和三皇子以及其他历史名人结为知己。
霍如冰过的太平顺,顺利的让她忘记,自己是一个普通商人。
在这个封建时代,她既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能左右朝中局势。
所谓“恩情”更是一个笑话,方佑平能成为名垂千古的权臣,又岂会被她的小恩小惠迷了眼。
霍如冰讷然许久,这才到:“小女并无居功之意,只是想——”
“奉送霍姑娘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官道当拦路的匪徒,怕是已经被人斩草除根了。”
李白话音落,霍如冰彻底呆住。
难道他已经知道,那些匪徒是三皇子安排的,只为借此施恩与他结交。
不,不可能的,三皇子做事滴水不漏。方佑日后再厉害,现在也不过是刚入朝堂的愣头青。
除非他能掐会算,否则如何也推断不出一切都是三皇子的安排。
“方状元才高八斗,日后定能青云直上为民谋福。”
霍如冰吃瘪,柳听雪笑若春风,及时向李白递出橄榄枝:“日后要是有能用到博望侯府的地方,还请方状元千万不要客气。”
“柳小姐自重,当今陛下最恨结党营私。博望侯府顶风作案,明目张胆的拉拢朝臣,我改日定会参上一本。”
柳听雪脸色煞白,正要说些什么,阿叶乖巧的伸手请她们出门:“两位姑娘,这边走。”
霍如冰恨极了柳听雪,见她失魂落魄,大笑到:“如何?天天将侯府嫡女四字挂在嘴边,便是当朝公主也没你这么威风,踢到铁板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笑的猖狂,柳听雪失魂落魄的离开方宅后,心中又惊又怕,忍不住到玲珑阁中,递消息要见那人。
方佑平若是真的参博望侯府一本,她如何承担这份罪名和家族的怒火。
柳听雪越想越怕,等到五皇子到场后,将种种不安尽数告知于他。
乔诚义替柳听雪拭去眼角泪珠,冷哼一声:“不过是个毛还没褪干净的泥猴子,雪儿别怕,我自有办法让姓方的闭嘴。”
他早就看方佑平不爽,三皇子一党大受打击,朝堂中暗波汹涌,有流言称陛下属意五皇子继承大统。
乔诚义最近正得意,怎会将方佑平放在眼中。
得了五皇子的承诺,柳听雪心中安定许多。
她也看明白了,方佑平此人心高气傲,无怜香惜玉之心,更无攀附富贵之意。
幸好她之前送的私信被五皇子截下,落到方佑平手中,不过是自取其辱。
五皇子素来不喜寒门出身的官僚,总觉他们过于钻营,举手投足间带着泥腿子味儿,毫无贵族风范。
先前柳听雪有意与方佑平结为夫妻,五皇子心中记了他一笔。
今日他口出狂言,恐吓柳听雪,让乔诚义的怒火达到了巅峰,想将其除之而后快。
要猜他的想法,其实也不难。
方佑平要是对柳听雪有心思,那就是“我的女人你也敢惦记!”
他要是不喜柳听雪,五皇子照样有大怒的理由——“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