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鲤说的话, 叶桂枝和杨绣槐心里也跟着没了着落, 只能差小厮去把苏崇梅、苏崇山和苏崇水都给喊了过来。
这么多年过去,苏崇梅成了京城大酒楼里的老板娘,虽然眼角添了几条鱼尾纹, 但相貌依旧姣好,若从背后看, 风韵极佳。
苏崇山和苏崇水兄弟俩人到中年, 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兜里有了银子,赚下了万贯家财,人也跟着发起了福,兄弟俩胖了不止一圈。
这会儿听说杨绣槐要给开家庭会议, 兄弟俩本能得就跟着心里紧了一下,待听到杨绣槐说,“你们都收拾收拾家当,把家当往北疆转吧”的时候,苏崇山和苏崇水兄弟俩懵了。
苏崇山问,“娘,为啥啊?咱在京城过的好好的, 怎么又要回北疆去了?虽说辽州城的繁华程度同京城不相上下, 可辽州城实在是太冷了,那一到傍晚就飘雪的冬天, 咱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苏崇水见杨绣槐的脸色不大好看, 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娘,听你的,把家当转移回北疆去。可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我回去也好同大妮说……不然这家当说转移就转移,我怕大妮跟我闹。”
自个儿生出来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杨绣槐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家儿郎都是怕媳妇念叨的耙耳朵,苏崇水不害臊,把这事儿挑明说了,难道苏崇山就不怕张春芽回去挠他?
他怕,而且怕的要死。
只不过苏崇山比苏崇水要面子,有些话不方便直接说出来。
杨绣槐扫了苏崇山和苏崇水一眼,有些烦躁,“宝丫头说的,这个理由够吗?”
一听这话,苏崇梅立马就应了,“娘,没问题,我们那酒楼的生意小,理由也好找,就说恪诚打算去辽州看看妹子,开酒楼没日没夜的,太累,我们打算歇一歇,将酒楼盘出去就成。我和恪诚挣的银子足够花了,后半辈子就算不挣钱,也足够我们俩花,去辽州休息一阵子也好。再说了,稍微做点什么都能赚钱,拿钱盘几个铺面租出去都能收租子。”
杨绣槐看向苏崇山和苏崇水,问,“你们兄弟俩呢?去不去北疆?”
苏崇山有些舍不得京城这边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道“娘,这可不是小事,我回头同春芽商量商量。”
杨绣槐冷笑一声,又看向苏崇水,“你呢?你打算回北疆吗?”
苏崇水想着苏崇文是当朝工部尚书,还同皇家结了亲,怎么可能倒?他在京城能够沾上苏崇文的光,去了北疆呢?处处都得看人眼色,便也犯了犹豫,“娘,我也得回去同大妮商量商量去。”
杨绣槐冷笑着点头,“可以,都回去同家里人商量吧。你们也都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遇到这样的事儿,确实该自己拿主意,而不是事事都听我的。不过啊,我这个当娘的虽然盼着你们好,但不能事事都给你们做了决定,不然你们难免会在心里记恨我。”
“我已经把该说的都同你们说了,当年的事情你们不长记性,那能赖谁?往后要是脑袋咕噜咕噜得滚到了菜市口的泥水沟子里时,别怪老娘说没提醒你们就成。”
杨绣槐看到这俩儿子就心烦,摆摆手让叶桂枝送客。
等苏崇山和苏崇水顶着一头雾水出了房门之后,杨绣槐端起茶杯了灌了一口茶水,才同苏崇梅吐槽道“俩脑子不开窍的蠢蛋!老娘什么时候坑过他们?好心当成驴肝肺!反正老娘的心尽到了,之后就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娘也问心无愧,大不了逢年过节给他们多烧一沓纸钱下去!”
苏崇梅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杨绣槐说的那句‘往后要是脑袋咕噜咕噜得滚到了菜市口的泥水沟子里时,别怪老娘说没提醒你们’,连杨绣槐吐槽什么都没听清。
等她从心惊中反应过来时,脸色已经被吓得惨白一片,苏崇梅哑着嗓子问杨绣槐,“娘,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杨绣槐见苏崇梅被吓成这样,还得反过来劝苏崇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宝丫头正在想办法破眼前着困局,要是能破了最好,要是破不了,那我们只能躲去北疆了。人人都说同皇家结亲就变成了皇亲国戚,殊不知,并非所有将女儿嫁进宫里的人,都能变成皇亲国戚,只有那些受宠的妃子娘家才有资格得这一声称呼。谁说把女儿嫁给皇子之后就算攀上了皇亲?那么多皇子,最后能留下几个得意人来?变数太多了啊……”
苏崇梅这下彻底懂了。
问题出在了苏鲤身上。
可苏崇梅不是那种爱迁怒别人的人,她心里一直都记着苏鲤的好,到了这会儿,依旧在心里记挂着苏鲤,同杨绣槐说,“娘,宝丫头怎么样?她人小,经历的事情少,是不是被吓坏了?”
杨绣槐点了点头,须臾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吓肯定是吓到了,但不至于被吓坏。她在宫里当女官的那几年,胆子早就给练出来了。一个人都能只身闯南疆,三年不沾家,你觉得她是胆儿小的?”
“依我看,宝丫头是梦到咱家都跟着受了牵连,担心家里人才被吓到的。我留她在府上喝了两杯热茶,吃了点糕点,见她缓过神来,便让她先回王府去了。等你三哥从衙门回来,她还会再过来一趟,同你三哥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