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匀我一条貂皮可以不?我不要大氅,只要给我衣领上围一圈就可以。”
“阿月,你我关系这么好,你怎么忍心横刀夺爱?我看你穿绫罗绸缎就挺好的,不用穿这貂皮大氅。”
一对青梅青梅的手帕交自此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还有别的情况,譬如说俊俏公子与富家小姐之间的对话,
俊俏公子说,“卿卿,聘礼已经准备好了,你从你爹娘那儿打听打听口风,看什么时候能嫁国门呗!”
富贵小姐却往后退了一两步,“何郎,我娘说了,你那聘礼还不够,若是想娶我,你得再添一箱子的貂皮才行。”
俊俏公子沉默,因为貂皮有价无市,好端端一段天赐良缘就这样黄了。
就连勾栏院儿里的那些红尘妓子也把‘貂皮’二字挂在了嘴边。
对那些家境一般的风流浪子,她们惯常说的是,“连条貂皮都买不起,还想替我赎身?你让我拿什么信你?我得有多大的胆,才敢将自己交付到你手上?”
对那些家境殷实的浪荡公子,她们就改了口,“爷,给奴家买条貂皮呗。你要是能给奴家买条貂皮,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一件东西走俏,势必会无数的山寨与仿冒。
平心而论,这貂皮的价格真不算贵,远没到大家伙都买不起的地步,但因为辽商神出鬼没,只卖了一次就再也不卖了,有钱人就算翻三倍五倍的价,也买不到。
这时候,劳动人民的智慧就体现出来了。
貂皮想买也买不到?那就找兔皮来顶替!
兔子可好找多了。
于是乎,几乎是一夜之间,京城坊市之间就多出了‘仿貂皮’,那些商家还给这些貂皮起了个名字——辽商貂皮。
那些望眼欲穿等貂皮的人听说市面上有貂皮了,还是制好的成衣,立马就去买了,然后便穿上街嘚瑟。
一时间,满街飘貂。
但没多久,这‘辽商貂皮’就被富贵人家‘打假’了,不论是防风还是保温,亦或者是皮毛的柔软度、毛长等,都与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们穿出来的不一样。
人家穿着貂皮大氅出来,看着富贵逼人,她们穿着‘貂皮大氅’出来,看着就感觉寒酸、不体面。
在富家太太的小聚会上,一个心气儿高、好脸面、但当初没买到貂皮的太太因为穿着假貂皮被其他人奚落挤兑了,气得回头就带人冲到了那成衣店里,抓着成衣店的掌柜一通毒打,逼问出了那些‘辽商貂皮’的来源——竟是兔毛!
要说这兔皮也不差,可到底比不上貂皮,而且这兔皮是打着貂皮的旗号卖高价,直接就落了下乘。
商人逐利,见仿冒品这一招行不通,立马就有人动了去辽州探一探的念头。
若是放在以前,辽州属于官路都没通过去的北疆,哪有商人们愿意到这天偏地远的北疆来?可苏崇文上任后大力修路,不仅将路从辽州城修得接上了通往京州的官路,还在辽州内也修了纵横交错的路网,商人想要入辽州,完全感觉不到荒僻,顶多就是不比京州富饶,但与蓟州、并州相比,已经没太大差距了。
商人们争先恐后地来到了辽州,四处打探貂皮的事儿,辽州百姓中有许多头脑灵活的人就动了养貂的念头,不过貂不好养,也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养成的,这些商人最后还是寻到了辽州城的苏家貂厂。
张春芽领着这些商人在貂厂转悠,还给这些商人介绍:“辽商商队是我们辽州的官商,去年年末时卖出去的那批貂皮就是我们厂出去的。大概有八千多条吧,听着多,其实做一件大氅就得好多张貂皮,这八千多条根本不算什么。”
“今年我们貂厂扩大了规模,打算多养一些貂,差不多等到冬天的时候,能剥两万多张皮下来。因为去年是头一年养貂,很多东西都没琢磨明白,只是觉得把貂养肥养大就好了,可今年我们就打算选一些毛色好、比较纯的貂来配种,品相好的貂就放到一块儿,雪貂和雪貂、紫貂和紫貂,也零零星星地散养一些,看能不能配出些好看的花纹来。”
张春芽无师自通了‘画大饼’的技能,险些把那些商人给忽悠瘸了。
那些商人也都鬼精鬼精的,他们从张春芽的养貂厂出来,转头就去鼓励辽州人养貂,说是他们每年都会过来专门收貂皮,而且还是高价钱收!
另外,这些商人在辽州城里转悠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商机。
辽州城百废待兴,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很稀缺,偌大一个辽州城,只有两家布庄,米店粮铺也没见到几个……这些商人都动了念头。
苏崇文放了这么长的线,总算有鱼儿来咬钩了,他的目标等于是完成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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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州地大物博、物产丰饶,之前只是受困于天时地利,无法谋求发展,再加上北疆的荒僻之名深入人心,这才让辽州这颗璀璨的明珠蒙尘。
苏崇文来辽州之后,不断地改变革新,用心智将落在这可明珠表面的尘灰都擦拭掉,还往这颗明珠里注入了新的光。
若是换了别人来,指不定还要前怕狼后怕虎,可农家出身的苏崇文根本不知道这个概念,辽商是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