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托大,在这儿给各位小主说上几句,宫里的事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听,自己心里都该有几分掂量,别平白自己惹了祸事都不知道,祸延自己无妨,死了一了百了,可祸延家族,那可就是几十条人命了。”
郭公公嘴角带笑,扫视了有好打听的人几眼,语气轻缓又带着几分冷意,其余人一听,赶忙将房门紧闭,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一会儿,便有太医前来,罗茵脸上覆盖着一层面纱,她眼睛赤红,有些发怒有些惊惧,揭开面纱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只见脸颊处不知为何长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红斑。
罗茵本就肤白,这红斑落在她脸上更加碍眼了,虽不触目惊心,可瞧着怎么都教人不舒服,浑身忍不住起一阵鸡皮疙瘩。
“小主近日可有吃了什么东西?”太医问。
罗茵细细想了一下摇头:“储秀宫秀女的吃食都是由太监亲自送来的,吃的与她们一样,断不会就我一人有事。”
她话语一顿,似想到了什么,神情激动道:“定是有人要害我。公公这是有人要害我!”
郭公公眉眼一蹙,对罗茵过激的举动有些微不喜:“罗小主受此陷害,老奴作为储秀宫管事定然要查个清楚,看看什么人在宫里作乱。”
他微微抬眼,盯着罗茵脸上的红斑,目光幽幽地,教罗茵心下一颤,只听郭公公又道:“明日便是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替陛下选宫中主子娘娘的日子,罗小主这般模样,怕是留不了了。”
罗茵脸色发白,咬牙恨声道:“我受人陷害,为何要将我送走,这不公平!公公难道是畏惧陷害我之人得罪不起,要我息事宁人?”
此次选秀,前面各样检查塞出了一大批人,留下的不到几十名的秀女,属罗茵姿色绝佳,容沨稍逊一分,可胜在气质,她怎么能见着将要事成,就这样被打发回家。
郭公公声音一低:“罗小主慎言。”
对付罗茵这样跋扈的女子他有的是手段,可惜先礼后兵,人家却是不领情的,他眼底一横。
“郭公公。”
冷冽清淡的声音传来。
郭公公敛下眼底狠色,回头一看,正是容沨,低垂着头道:“容郡主怎么来了?”
“我与罗小主同住西殿,又只有一墙之隔,听得些动静,便有着坐不住了。”容沨轻轻抬眼道。
罗茵指着容沨,言辞激烈道:“是你!一定是你要害我!郭公公就是她要害我!”
容沨自己寻一处圆凳坐下,碧花在容沨身后站着,可不怕罗茵撒泼,挑眉道:“罗小主这话说的可笑,你说我家郡主害你,可有证据?太医都还没诊断出你因何伤了脸,你就在这里恶意构陷。婢子瞧着,莫不是你嫉妒我家郡主天生丽质,想要玉石俱焚,先害了自己再拉上我家郡主。”
碧花轻啧一声,摇头:“罗小主还真是好算计。”
罗茵气了个倒仰,指着碧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天憋出四个字:“你们欺人太甚!”
落在众人眼里,变成了罗茵一人胡搅蛮缠。
容沨问太医:“太医可查出因何而起?”
太医年过六十还留着花白的胡子,气定神闲的摇摇头:“罗小主身体并无异样,观之言行,中气十足,不像是轻易染病之人,或许是因连日天气干燥,燥火过旺引起也不一定。等臣开上几副降火的方子,调养四五日便能好了。”
等个四五日,可什么都凉了,罗茵更加笃定是容沨要害她。
容沨环顾屋子一圈,最后落在隐秘在光线微暗地方的女子身上:“你是与罗小主同住的人?”
那秀女被容沨点名,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
“我记得你今日也拿了贵妃赐的绒花,你可喜欢?”
那秀女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容沨眉眼一挑,都说祸起萧墙,她心里忍不住对这个秀女有几分好奇:“你拿的是哪一支绒花?”
秀女神色一顿,默了片刻道:“木槿。”
“我这绒花难得,你们得了定然是爱不释手,没想到问起你,你倒是还要多想片刻。”容沨目光微凝,嘴角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
“今日你得了绒花还要去罗小主面前炫耀几句,如今见着她脸受伤了,可是心中得意?日日和这个气性大的娇小姐住在一起,我猜你心里定然憋屈。就是不愿要我送的绒花,也要上前来抢故意挑拨我与罗小主的关系。”
那秀女脸色有些端不住,低垂下头掩下脸上惧意:“郡主这是在说什么?郡主送的绒花是贵妃所赐,更是难得,我怎么会不是真心去拿。”
容沨眼眸一挑:“贵妃所赐的绒花是用真花所制,若是佩戴时间长了,在手里把玩久了,都会留着一股幽香。这股味道,我的最熟悉,我闻上一闻便知你是不是真心假意。”
秀女下意识往后一躲。
容沨笑了笑:“你躲什么?罗小主说话虽口无遮拦,可我却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储秀宫有郭公公管着,自然不会是在吃食上出了问题。还请太医看看,罗小主所用脂粉可有问题?”
秀女脸色顿时一僵,有些哆嗦着发抖,罗茵再傻也明白过来了:“是你?”
那秀女眼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