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山在此时此刻仿佛归于平静,这一瞬的平静之下却是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山上山下尸横遍野,汇聚成血泊漫延着流到湖中、溪水中,氤氲成红色。
暴雨迟迟不下,周遭的空气闷热而又躁动,仿佛都能看见热气在空中虚浮着,在夹杂着尸体的血腥味更加让人压抑难受。
“姑娘,三皇子交代了说今日不让你出这个院子。”柳叶抓住容涵的臂膀急声道。
容涵眉眼微蹙,眼底中有些焦急和恐惧:“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叶,外面是不是出事了?我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柳叶心下也很是害怕,仍然强撑着对视着容涵的眼睛:“姑娘放心,没事的,只要咱们不出去就会没事的。”
外面突然一声急促凄厉的惨叫,激得容涵差点尖叫出声,却一下被柳叶用手给捂住,牙齿还不小心咬在了她的手上。
柳叶忍痛扶着容涵躲回屋子里,又将两扇房门紧紧关上,容涵只觉牙齿上还沾着些铁锈的血腥味,可此刻她却是顾不得想那么多,她瑟缩在床榻的角落,紧紧抱着薄被。
她见过太多算计,可是这样一场不知名的杀戮让她没来由的恐惧。
容涵霍地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柳叶问:“你说我故意将戚簌簌引了出来,你说她会不会已经被,被外面的人。”
容涵不敢说出来,戚簌簌算计她,她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戚簌簌想要得到三皇子表哥,那她就让戚簌簌彻底被厌弃,让她去纠缠表哥。
可到现在容涵眼睛瞪大的有那么一丝涩涩的,这双手终究是沾了鲜血。
柳叶安慰道:“姑娘莫要多想,即便,即便戚姑娘真的死了,那也是她命该如此,不是姑娘的错,是她算计姑娘在前,怎么能怪得了姑娘呢?”
容涵怔怔地点了点头:“四姐姐哪里?”
柳叶蛊惑着容涵道:“郡主那里有怀鄞公主况且那么多精兵护卫定然是不会有事的,姑娘现在要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出事就好。”
……
“不归山竟然藏有前朝反贼英王余孽多年,着实是不应该的,不然也不会出现今日之事。”萧继面色微沉,低眸之间流露出一丝算计的笑意。
印澧站在谢予身边,抬头淡声道:“不归山不敢藏匿反贼余孽,三皇子说话莫要太过果断。不归山乃晋朝宫学,下人又分三六九等,总计无数,况且不归山此次考学从各世家中抽调几百个丫鬟,谁也说不准这个丫鬟是从哪里抽调来的,按照三皇子所言,澧还疑惑可能就是三皇子府邸调上来的。”
萧继笑意凝滞,眼底深色聚成漩涡,幽幽道:“印小公子莫要在意,是本皇子说话莽撞了。”
他话语一顿,转而看向谢予和萧承两人:“此次事端终是要有结果的,难道仍由反贼英王的余孽杀害我晋朝未来肱骨之臣,伤我晋朝根基,真是可恶至极。”
谢予死寂一样的眼眸微抬,嘴角噙着的笑意虚浮又略微有些讽刺,他一手放在椅子把手上,缓缓抬起撑着自己的额头:“三皇子深思远虑,若陛下在此定然十分欣慰,反贼英王早在陛下登基之前在神武门被谢致击杀,未被俘获的余孽藏匿至今,定是想要为英王报仇,残杀不归山学子也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目标还是两位皇子。”
萧承摇着折扇一顿,故作害怕道:“那本皇子可得好好藏起来,不然让他们阴谋得逞可就不好了。”
萧继脸色一变:“二皇兄与我同为父皇子嗣此时更应该站出来,抵抗余孽。”
萧承摇头,苦口婆心道:“三皇弟此言差矣。若你我二人中,你受伤了,不免有好事以为我趁机作乱害了你,反之我受伤了,而三皇弟安然无恙,定然又是陷你于不义。若我二人同时受伤如何教父皇和母妃他们心安。”
“再则皇兄家中有妻小,不得不为自己多想,你我二人还是好好躲起来才好。”
萧继嘴角抽搐,正要反驳。
谢予又道:“陛下在皇城已然知晓此事,已经暗中派遣精兵前来不归山救援,谢予身为臣子有权护卫两位皇子安危,若三皇子执迷不悟,可千万别怪谢予动手。”
萧继脸色些微有些难看,漠然甩袖。
谢予:“应书应其,安排好影子寸步不离两位皇子身边,必定确保其安全。”
萧继垂下的手握紧,眼底闪过一丝怔然,影子是历代晋朝皇帝身边的护身符,他没想到父皇竟然信任谢予到如此地步,还将影子交给了谢予。
眼见着应书护送着萧继离去,萧承这才站起身子,走到谢予面前停下道:“本皇子可也得好好藏起来了。”
他话语一顿,眼眸微沉,又轻轻道:“主谋既然被看顾起来了,后面的事你自然也好动手了。”
言罢,就转动着折扇离开。
谢予闭了闭眼,幽幽道:“后面要你去将萧继身边的门客杨沉给找出来。”
印澧点了点头,手中提着一把冷剑:“先前父亲察觉三皇子妃动作本是要我去敲打告诫一番,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残忍如斯,犯下这么多杀孽。”
谢予兀自冷哼一声,眼眸之中的死寂如同冬日肃杀一般寒冷:“每一个上位者都是踩着那么多杀孽坐稳这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