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月信比上月早了许多日子,疼得这样厉害,要不要婢子去通传老夫人叫大夫进府。”
容涟捂着坠痛难忍的小腹,脸色苍白冒着冷汗,眼中卷袭着浓郁的嫉恨和阴鸷,她突然扬手一挥给了凑上前的半夏一记耳光,端着的红糖水也被打落在地,汤汁洒出烫了一手。
“没用的蠢货!我要你亲自去取药,不让别人碰半分,结果那药到了六姑娘手里,你可真是听六姑娘的话!你说你是不是见我在府中不得脸了,又偷偷搭上留椿斋那个贱丫头!”
半夏顾不得手上烫伤,慌忙跪下哭声辩解道:“没有!婢子没有!”
容涟生气不已,胸口起伏:“……还不说实话!只要你一日在仪月楼,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半夏泪流满面,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一片通红:“婢子没有,姑娘说的话婢子一直记在心上,今日去取药时,铺子里的活计说,府上早有人拿着牌子去给姑娘取了药……婢子还心想姑娘嫌我脚程慢,才找了别人……”
“至于六姑娘那儿,婢子真不知晓…姑娘,婢子冤枉……婢子也不知道药怎么到了六姑娘手里……”
容涟脸色越来越沉,温婉柔和的颜色已经扭曲得狰狞可怕,一张几乎长在脸上的面具恨不得破裂碎一地:“早有人去拿?”
每一个字说得缓慢异常,牙关咬的酸涩刺疼,又癫狂冷冷地嗤笑,此刻她已经全然感觉不到腹中坠痛,满腹被人算计之后的愤怒。
“容、涵——”
她重重地一拍床沿,恨声道。
而后陡然失力倒回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中一道血腥的杀意夹杂几分不易察觉的害怕,她没了力气,颤声问:“剩下的药呢?”
“药?”半夏一愕,愣愣地抬起头:“六姑娘把药都给了秦妈妈,秦妈妈拿了一剂后,剩下的都送回咱们仪月楼。”
容涟闭了闭眼,艰难问道:“那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下的药在别人手里。连今日在寿安堂的药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半夏疑惑,她不懂容涟为何会如此震怒担心药会落在别人手里,小心翼翼的回答:“那药只是大夫看了来给姑娘调养身子的,少了一剂也并无大碍,熬完了药,药渣自然无用,厨房的下人都会扔掉。”
“对啊,只是用来调养身子的药……”
可容涟不信容涵假情假意费了那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让她在寿安堂喝一碗药,那药是她偷偷拿来害吴氏腹中的孩子的,药量不多,可寒性强烈,不然她怎么会……
容涟眼睛猛地一睁,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凶光,她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
……
“你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做了大半个时辰的绣活没有一针是下对的。”戚氏在翻完大本账本后,终于忍不住抬眼看着对面的女儿沉声道。
容涵拿着绣花针的手一顿,眼眸微动定定瞧着绣绷上的半开的梅花针法全乱,不耐的拿起一旁的剪子就要将线给挑了。
戚氏放下手中账本,把容涵手中绣绷给拿了过来:“说吧,你这心里面藏着些什么事儿?”
容涵丢了剪子,歪歪的倒在身后的软枕上,心中忿忿郁闷道:“阿娘可真是年纪大了,心慈手软比不得四姐姐的杀伐果断了。”
戚氏不动声色,继容涵之后,慢条斯理补着后面的针线。
“若是四姐姐拿住这个把柄,定然是一击致命,教她永不翻身!”容涵恶声道。
“早知道就该把这件事透露给四姐姐让她去做。”
戚氏眉头一挑,用着绣花针穿线的另一端拨了拨自己的鬓角,笑道:“你怎么能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你四姐姐一定会如你所言。”
“怎么不会!四姐姐最恨她!”容涵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戚氏轻哼一声,眉眼平和:“就因为最恨,才不会轻易放过,五姑娘借生病之由,将自己的补药换成害人性命的寒药,这一事本就是你我之间猜测。”
她目光微凝,丝丝如细盯着容涵的眼睛:“若你将事情闹了出来,而她并未如你猜测一般想要害死吴姨奶奶腹中孩子,届时你该如何收场,又该如何向你祖母交代。”
“杀伐果断固然重要,可也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你四姐姐固然恨极了五姑娘,可她不傻,更不会在此时失了分寸。”
戚氏见容涵眉头紧锁仍是不解,还有忿忿之色,微微叹了口气又继续为她解释道:“”五姑娘接二连三犯错惹老夫人动怒,或许更会此次之事受到厌弃,可难保老夫人不会怀疑到我们,要知道咱们这位高高在上的老夫人手握中馈多年,即便五姑娘做错事,她也容不得算计。”
容涵霍地一下直起身子,言之凿凿:“吴姨奶奶怀得是父亲子嗣,即便祖母不甚在意,可暗地里吩咐秦妈妈替吴姨奶奶摆平了多少事情,不然就她嚣张得意以为怀了个金元宝的样子,那里只会得罪一个容涟。祖母当初对周氏可是一丝都容不下。”
戚氏慢悠悠地摇了摇头,可眼底温和之色微冷一瞬摄住容涵滔滔不绝的话头,眸光幽暗莫名。
“这就是你比不上你四姐姐的地方。老夫人看重整个侯府的荣耀清誉,不然你四姐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