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侯府风平浪静,可有人却是做贼心虚。
“吃了没事儿?!”吴氏不可置信道。
她还心里惴惴不安,冒险在周氏的燕窝里下药,孩子若真掉了,她是又怕又开心,可现在来人说没事儿。
吴氏咬了咬手,觑着眼睛看向喜鹊:“也不该没事儿啊,周氏平日吃的饭食咱们都动了手脚,算着日子走,这两天还特意加重了剂量。”
开着的窗户穿过一道凉风,掠过吴氏的后脖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连忙抓着喜鹊的手,急急问道:“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那个狐媚子等着抓咱们的把柄,根本就没喝!”
越说到后面,吴氏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挤压根本喘不过气来。
喜鹊拍着吴氏的后背,顺着气道:“怎么可能!”
似在说服吴氏,也似在说服自己:“姨奶奶你现在可急不得,那东西咱们下的隐秘,只是悄悄害掉周姨奶奶的孩子,她被关在院子里,身边就只有一个高妈妈她从那里能发现。”
吴氏急声道:“那她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喜鹊也想不通,难道老天爷有意护着周姨奶奶,又摇了摇头,周姨奶奶也不是个良善之人,护着她,难道老天爷瞎了眼?
“除非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吴氏突然出声,半晌屋子里都无甚动静。
喜鹊轻轻掩住吴氏的嘴巴,失声道:“姨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周姨奶奶若是真没有身孕,那岂不是在骗老夫人和侯爷,她可是侯爷亲自带入府的。”
吴氏原是这么一下猜测,可细细想来后,越觉得周氏那里越不对劲儿。
“一定是她假孕,她有孩子的话怎么会吃了那东西没事儿。”吴氏欣喜若狂,可算让她抓住了把柄。
“我要去告诉老夫人和侯爷!”
喜鹊稳住吴氏:“姨奶奶,姨奶奶!可急不得,咱们现在没有证据,拿什么去指证周姨奶奶,难不成说,说咱们给她下了药!”
喜鹊低声劝慰,两手扶住吴氏的手臂:“姨奶奶想想之前咱们着了周姨奶奶的道,去找四姑娘麻烦,本来就是你受害,可到最后却还是吃亏了。”
吴氏是个急性子,她扶着肚子,皱着眉不耐烦道:“你说怎么办?”
好不容易抓住了周氏的把柄,她哪里能轻易放过,自己脸上烂的流脓的伤口虽然好了,可丑是真丑了!
喜鹊眼睛一转,细细想着:“周姨奶奶貌美定然平日注重保养。”
她脸色一红,自己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想到要开口说的话却有几分难以启齿,见吴氏又烦躁起来,才道:
“都说怀孕之人是不会有月事的,瞧周姨奶奶这个模样想来也是没有绝经的人,她若是假孕定然要瞒着周遭的人换下不干净的东西,还要把它给处理干净。”
吴氏点了点头,缓缓把心给放下。
“咱们不是买通了给周姨奶奶送燕窝的小丫头吗,教她多个心眼儿,看看周姨奶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坏心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喜鹊凑在吴氏耳边低声细语,好一通算计,只教吴氏心神痛快,仿佛已经算计成了周氏。
等吴氏解禁后,便成日来寿安堂给容老夫人请安示好,对着容沨也是左一声告罪,右一声对不住,看着吴氏笑脸迎人的模样,寿安堂的下人不禁想,吴姨奶奶难道是脸坏了还伤着脑子了?!
容老夫人看着吴氏大着个肚子,还成日不安生的到处晃,扶着额头:“你去给我坐着,这丫鬟婆子拿着银钱难不成还要你来伺候她们。”
吴氏有些尴尬,讪讪一笑。
她坐立不安,讨好不成反被嫌:“婢妾是个坐不住的性子,看着老夫人这儿成日热闹,婢妾也想来沾沾些生气,大夫也说了,婢妾多走动走动对孩子好。”
容沨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个系着银铃铛的红色小绣球,抛了抛,脚底头的一只灰白色杂毛的小奶狗听得声响吐着舌头,跟着自己的尾巴团团转着。
这只小狗儿是容侯爷十来日前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性情温顺还算乖巧,又会逗趣才想着留给容老夫人玩玩儿。
容涵捧腹大笑:“小铃铛还真是对得起祖母给它的这个名字,听得铃铛响就来精神,吴姨奶奶做的这个小绣球还真是对了这个小畜生的心思。”
吴氏笑道:“婢妾前些日子给腹中孩子做了几件儿小衣裳,零了些碎布,索性就做了个绣球逗小铃铛玩玩罢了。”
容沨也不说话,细密的长睫微微垂下遮挡住了她眼眸里的异色,瞧着小铃铛兴奋不已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孙女瞧着天色正好,外面春光无限,花厅里的花也是争芳夺艳等着祖母去瞧瞧谁是一绝呢,不如起身和孙女们一道出去走走。”
容沨转过手,将绣球藏在自己的宽袖之中,小铃铛不见了心爱之物,汪汪地对着她直叫。
吴氏心下雀跃,喜上眉梢,正愁着如何把容老夫人给诓骗出来,就有人来给她送枕头。
容涵也跟着起哄,央着容老夫人一同出去走走,容老夫人无法只能承了她们的兴致。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许久没有出来活动了。”容老夫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