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繁身子隐隐一颤,恶狠狠地瞪大着眼睛,呼吸不由急促喘息:“你胡说,是你害死了我夫君,明明是你。”
容沨轻啧了一声,忽然伸手掐着赵繁的脸颊,看着她形容憔悴:“赵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算赵繁想要跟她鱼死网破也不该这般急切。
不由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满心满愿想要攀高枝儿,现又口口声称孙敬为自己的夫君,你不觉得恶心吗?也对,你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又能怎么办。”
“容四!”
赵繁奋力挣扎想要起身,一张脸扭曲得变形:“容四,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若是没有你,我不会现在的下场!”
容沨看着她被云宵压在地上,凉凉道:“赵繁,你当真觉得你会有今日的下场全都是因我而起。”
赵繁阴毒道:“现在外面的人可都知晓了容侯府的四姑娘是杀人凶手,我成了丧家之犬,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癫狂地笑了起来,指着容沨:“你让容侯府背上骂名,那个老虔婆一定不会放过你,容四你等着,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容沨眸色微冷,直起身子:“就算如此,赵繁我仍旧可怜你,被人算计要死了都还不知道。”
赵繁不可置信地盯着容沨,似乎不懂其中意味。
容沨转身离去道:“我想官府的人也差不多该到了,影梅庵孙敬的死也该有了结果。”
赵繁一下软瘫在地,精神恍惚怔愣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是孙敬自己……”
门房妈妈瞧着赵繁疯癫的模样,暗自摇了摇头,想着昨日净空师太说得邪祟说不定指得就是表姑娘。
“等祖母回来,你便如实告知她今天发生之事。”
当天赵繁便被官府带走,不出几日就传来消息说,赵繁受不得酷刑在狱中招了,接连第二日就在狱中自裁而亡。
赵繁一事的风波虽过,可府上仍有闲言碎语影射容沨。
“这几日府上的闲话都快传疯了,也不见你有点什么办法。”容沅忧心道。
天色渐凉,容沨比其他人都怕冷,身上已经披着滚了雪白兔毛的斗篷。
她低了低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能有什么办法。”
容沅微微蹙眉,点了点容沨的额头道:“祖母她老人家倒是不信,可也为着这事成日见着你也没个好脸色。”
容沨从斗篷伸出一只手,碰了碰头上珠钗,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见一阵喜笑宴宴的说话声,眼睫轻微一颤。
容沅看见来人,不着痕迹瞥了容沨一眼,道:“夫人好兴致与五妹妹一同出来散心。”
裴氏由着林妈妈和容涟一同搀扶着,苍白得脸色因着被容涟逗笑了几次,多了几分血色,但脸上的喜色却在看见容沨之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对着容沅微微点头,也不愿再多看一眼容沨:“走了那么久也累了,我吩咐了下人做了你爱吃的东西,回去就能吃上。”
容涟眉眼清浅瞟向容沨,拉着裴氏的手轻轻晃着:“四姐姐也在这儿,不如母亲叫着她一道。”
裴氏冷然道:“我可没有一个敢害人性命的女儿。”
容涟道:“母亲,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也不知是真是假,怎么能轻易妄下断语。”
裴氏看着容涟脸上冷漠淡了几分,叮嘱道:“你从小长在影梅庵,不知人心险恶,别被身边亲近的人轻易给骗了过去。”
容沅闻言,眉眼不由又蹙了蹙,难怪祖母和父亲一直对裴氏不喜,就算她对四妹妹再不喜欢,可这样拎不清的话也是不能往外说的。
容沨眼眸微垂,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的讥诮:“母亲向来喜欢清静,也不知是在哪里听来了闲话。我若真害人性命,父亲和祖母能饶得了我,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母亲这是在说父亲和祖母有意包庇我。”
裴氏被容沨一阵抢白,一时失了言语,又急促咳嗽了起来。
容涟轻顺着裴氏的呼吸,急切道:“四姐姐就是心有不平,也不该顶撞母亲,母亲身子本就不好……”
容沨眉眼轻扬,偏头道:“难道就该让母亲给我定上杀人的罪名?我成了罪人,那侯府又成了什么地方?教养杀人凶手的地方?”
容沨冷冷一笑,溢出一声轻轻的嘲讽:“五妹妹心思灵慧,这几日常陪在母亲身边怎么也不知道与母亲讲讲流言止于智者的道理。”
寿安堂。
容老夫人转了转手上的佛串,嘴里念着心经,听着秦妈妈走进的声音:“秦兰,你说我教养那么些年的孩子,怎么这样没了?”
秦妈妈低着头为容老夫人续了热茶:“老夫人对表姑娘悉心教养,只是人心难测,贪心不足。表姑娘也只能说是恶有恶报。”
容老夫人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精光:“你说那日繁姐儿来府上大闹,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秦妈妈神情一顿:“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表姑娘心思毒辣,又恨极了四姑娘,再加上她怂恿孙公子舞弊和桃环陷害之事暴露,怕是想拉着四姑娘与她一道受罪呢。”
秦妈妈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