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白水扯出来小时候的事,白半夏朝她爹看去,就见她爹也很吃惊,显然不知道白水说的是哪件事。
白水表情狰狞,发疯一样的大叫:“小时候我们逃难的时候,灾民饿急了疯抢孩子,你们都只去护着老三,不管我的死活,害我被人抢去,差点被吃了!”
白半夏想起来,之前老爷子跟她提过,说那一年白水六岁,想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一直记到了现在。
“我跟你爹不是不管你,当时那些人要吃小娃娃,老三年纪最小,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抓了你去。”老太太哭着说。
老爷子脸色更差了,叹了口气说:“那大灾年人都饿疯了,易子而食,但都换极小的孩子,大一点什么都懂,怕做鬼都记恨他们。当时太混乱了,我跟你娘只是想你们兄妹四个都能齐齐整整的,没想过不管谁。”
白家三兄弟,另外还有个外嫁的女儿白荷,两个人带四个孩子,确实不易。
“后来你爹还不是找了人一起去救你?他还被打成重伤,落了病根,养了好些年。”老太太说。
白半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这大概是性格决定命运吧,白水小时候被灾民抢走差点被吃掉,心里落了阴影,确实有令人同情的地方。
但换个角度想,性格积极乐观的人会觉得当年差点被人吃了,多亏他爹来救他,记得是爹来救他的画面,心中庆幸,心怀感激。
可白水只记住了被抢的时候爹娘没护着他,他有可怜之处,但也是心态问题。
所以饶是老太太、老爷子掏心掏肺的解释了,白水依旧听不进去,眼底只有恨意。
“老三从不下地干活,你们一直包庇他,我不过是输了些银子,你们就要把我扫地出门?说什么一家人齐齐整整,你们根本没把我当自家人!”他愤恨的喊道。
老爷子无力的叹了口气,他现在比谁都清楚,跟白水说什么都没用,性格是改不了了。
“随你怎么想吧,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把家分了。”
老太太心中凄凉,眼泪一直往下流,“老头子你别这么说。”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不用劝他了。
很快张安就找了人来,除了他和老村长,一位是村里很得大家伙尊敬的叶家的老爷子,也就是叶力和叶芹的爷爷,另一位则是老熟人许大夫。
老爷子要起身作揖感谢来人,却被许大夫快步过来给按住了。
“你坐下,你这气色也太差了。”许大夫担心的说。
老爷子也没坚持,他确实站都站不稳了。
“今天白家出了大事,想必诸位已经听说了,到了这个地步不分家也不行了,就麻烦诸位来做个见证,觉得不合适的地方也尽管提。”老爷子说。
许氏哭着说:“谁不知道村长家跟白半夏关系好,许大夫也向着她,这还怎么分公平?”
“放你的狗屁!”许大夫直接骂了起来,“你跟我还都姓许,我不是应该更向着你们?但你也不瞧瞧你男人做的事,还有脸提公平?我许广平这些年什么为人大家都清楚,还不能给你们分家做个证了?”
老村长今天也烦的很,他当了十多年的村长,马上要退下来了,出一堆子破事,他能高兴才怪?
王家丫头给村里投毒还大了肚子,男人是哪个都不知道,丢尽了宝山村的脸。回头别的村子一提宝山村,说就我那个投毒又大了肚子的姑娘的村子,好听吗?
这事还没过去,白水又赌博骗钱,被人家讨债上门,五十两银子啊,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攒不了五十两。
“但凡要点脸的,现在都没脸开口,不嫌臊的慌。”老村长没好气的说。
被两个老人一通怼,白水和许氏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但许氏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直抹眼泪。
这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村里人,大家得了消息都跑来了,一方面是担心白半夏,一方面也想看看白家会怎么分。
长生媳妇已经出了月子能下地了,也来了门外,跟旁边的周六媳妇说:“按理来说,这种男人惹了祸的,可怜的是媳妇和孩子,但我算看出来了,白水媳妇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知道男人欠了钱不讲,倒躲回娘家过舒服日子。”
“可不是嘛,以前听说白水打她,我还挺同情她的,现在总算明白了,她是惯会装可怜,错都是别人的。刚刚又是叫半夏拿钱,又是要问人家白生明的先生借钱,又叫防卫队帮他们打人,这不是害人精是什么?”周六媳妇说道。
长生媳妇点头,“不按她说的做就是铁石心肠,不顾念情分,唉,半夏真是太难了。”
“可盯好了,不能让我们半夏受委屈。”周六媳妇认真的说。
院子里,白老爷子已经说起了他分家的打算,“这五十两银子的债是逃不掉的,借了人家的银子就得还,没有赖账的道理。家中田地变卖了,差不多三十两,我跟孩子他娘攒的棺材本十两也拿出来,差十两再想办法凑凑。”
“卖什么田地,老三不是有本事吗?让他父女俩去借钱啊。”白水直接破罐子破摔,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老爷子没回他的话,心里则更笃定要分家了。
就白水这态度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