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生平日里虽然朴素,但是个十分讲究的人。
无论什么时候都衣着规整,干净整洁,脊背挺的笔直,颇有些文人的傲骨。
但此刻他头发生、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尘土,衣袖上还有几个鞋印子,整个人看着格外的狼狈。
白半夏心里泛酸,“你别说了,我二郎哥心思细腻,就是骗他说你有事不回去了,他也不会信,反倒要担心猜测,更不能静下心参加考试了。”
这一点南先生倒是没想到,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罢了,回去吧,别说我伤的太重。”
“不重,我会给你治好的。”白半夏鼻子更算了,声音都有些哽咽。
齐镇去背了南先生起来,白半夏小心的扶了他的胳膊,避免二次的伤害,三人就这样回了宅子。
白半夏在外面叫门,大伯娘急忙来开门了,二郎哥也冲到了门口。
“找到先生了……”话还没问完,他就看到了被齐镇背着的南先生,一瞬间声音被卡到了嗓子眼儿里,眼睛慢慢染上了血红。
“是谁干的?纪礼吗?”白生明双目赤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跟人拼命。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给南先生治疗吧,二郎哥你要冷静,我们已经报官了,做这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白半夏咬着牙说道。
大伯娘捂着嘴不敢说话,大伯也吓的不轻,两人急忙去收拾了一下床铺,帮着齐镇把南先生扶了下来。
“我去准备热水。”大伯娘说道。
“先拿些冷水来,不要热的。”白半夏急忙说。
大伯娘急忙照做了,白半夏寻了帕子,要给南先生擦拭,二郎哥则接了过去,声音哽咽的说:“让我来吧。”
“轻一些。”白半夏低声说。
她知道二郎哥心里不好受,她一个女子也不方便给南先生擦身上,就让二郎哥为南先生做些事情吧,这样他心里才能好受些。
白生明擦着擦着就哭了,眼泪落到了南先生身上,南先生察觉到,反倒笑了起来。
“向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向光是南先生为白生明取的字,他本名是明,便取了向光,南先生说希望他的人生一直有光,向着光明走去。
白生明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只是未到伤心处,先生是替我出去才受的伤,我心中有愧。”
白半夏背过身,“擦快一些,好了喊我,我给先生接骨。”
她说完就先出去了,去找了笔墨写了一些药材。
“齐镇,帮我去悬济堂买这些药材,如果买不到的,想办法从别处找找吧。”白半夏把药方递给了他。
齐镇点点头,“你放心,交给我就好。”
他说完拿了个帕子递给了她,“擦下眼泪,不然待会你二郎哥又要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白半夏眼泪更止不住了。
“要知道会出事,我们就该早一点回来了。”她一边哭一边说,“肯定是那纪礼算了二郎哥要出来买考具,安排了人去袭击二郎哥的,是我们家欠南先生的,他的手一定要治好。”
齐镇轻轻拍她的背安慰她,动作轻柔的像在哄个小宝宝。
但提到纪礼,齐镇的眼底已经有杀气闪过了。
“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咬牙说。
“不要私下动手,南先生也不会赞同,否则不好跟他交待。”白半夏低声提醒道。
齐镇点头,“我会找齐证据,让他被判刑的。”
“现在离秋闱还有半年,我一定要用最好的药,让南先生的断骨好起来,不影响他的考试发挥。”白半夏坚定的说。
屋里,二郎哥已经给南先生擦好了,喊了白半夏一声。
齐镇朝白半夏点点头,便离开了。
夜幕降临,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但白家却没人想到吃饭,谁也没有这个心思。
见白半夏进屋,南先生还挤出一丝笑容说:“多亏你们回来了,我心里也就有底了,等去参考的时候,你们一定要送向光进考场,免得途中再生枝节。”
白半夏点头,“嗯,先生考虑的是,我先给你下针,然后要接骨了。”
“有劳了。”南先生礼貌的说。
白半夏下针很快,没一会儿止疼的针法就下好了。
“原来被你扎针是这种感觉。”南先生的疼痛减轻,精神也好了许多,脸上还露出惊奇之色。
他又笑着说:“之前见你给我夫人扎针,总觉得神奇,却没有亲自体验过,今天总算满足我这个愿望了,原来扎完是真的能止疼,也是真的神奇。”
白半夏差点没被逗笑,可笑完又想哭了。
“先生,你这是苦中作乐啊。”她有些感慨的说。
“人生在世不是事事都顺心的,先能豁达,自己也舒服一些。”南先生笑着说。
白生明将泪意压了下去,“学生受教了。”
“向光啊,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准备好考试,越是遇到这种事,越不能让对方得逞。
”南先生说道。
白半夏已经准备好了夹板和绑的布条,准备正骨了。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断骨的位置,又用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