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平日里提到几个儿子,都是喊“老大”、“老二”、“老三”,像这样直呼其名的时候少之又少,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将白水逐出白家了。
“爹,你做主就好。”白田说道,他对这个二哥也是彻底失望了,赌钱败光了家产,还好儿子懂事了能撑起家了,结果又跑回老宅来偷东西,更是推倒了有孕的侄媳妇,脸呢?
“老三,你们也回屋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老爷子叹了口气,显得格外疲惫。
白半夏心生愧疚,轻声劝道:“爷爷,你们跑了一趟也累了,睡一会儿吧。也怪我执意让你们去镇上下馆子,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老爷子摆摆手,“他心里起了惦记,就算今天我们没出去,以后他总要找机会来偷钱的。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今天我跟你奶很高兴,你看看丢什么东西没。”
“也就放了几十文钱,不打紧。”白半夏说道。
别人赶集大概是怕带太多银子会被偷,但白半夏想着要采购,就把银子都带上了,反正她一不怕沉,二不怕偷。
白水应该也是看他们出门了,想着家里肯定藏了银子,哪知道白半夏这个铁公鸡几乎都是带在身上的。
老爷子听了放心下来,主要他也以为白半夏手里没多少银子了,又是请他们下馆子,又是给家里采购的,该是都带身上了。
这么想想,老爷子觉得下馆子花钱是花对了,他们一家人吃了喝了也好过便宜了白水那个败家子!
大家见老爷子脸色好了一些,就让老太太陪着他歇一会儿,都退出了房间。
等出了屋子,白半夏小声问她爹,“爹,大郎哥说没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说是你大郎哥跟大郎媳妇在院子里散步,白水是从后院墙翻进来的,然后钻去了咱们那屋翻找,结果弄出了声响。大郎一开始以为是雪球,也没当回事,哪知道就听到雪球叫声很尖锐,急忙跑去看。”
白田说的有些气愤,“白水给咱屋翻的乱七八糟,看到大郎还想跑,大郎拦着说他,他就动了手。本来要从后窗户跑,但路被大郎堵了,干脆就跑去前院,想从大门直接逃走。”
“大郎媳妇听到打起来已经吓的不行了,就在院子里喊左邻右舍来帮忙,白水跑到院子里就一把给她推倒了。”白田牙齿咬的咯吱响,“但凡有点人性的,跑就是了,也不会对个孕妇动手,太不是个东西了!”
白半夏磨了磨牙,“齐镇送我回来就去抓人了,白水跑不掉,这次他不死我也让他脱层皮。”
“还好大郎媳妇没事,不然杀了他都赔不起。”张灵芝小声说道。
白半夏压低了声音,对爹娘说:“我在屋里说的话是为了安慰大嫂,让她情绪能放松下来,但许大夫和陈如枫都知道情绪凶险。”
张灵芝捂住了嘴,“我的天……”
白半夏做了嘘声的动作,“后面也不出摊了,我们多陪陪大嫂。”“好,好,应该的。”张灵芝心疼不已,大郎媳妇多好的孩子啊,受这个罪。
白半夏又回屋给林荣荣把脉,也让系统检查了一下胎儿的情况,之后拔了银针,又开方子找许大夫抓了几副药。
“我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现在就回去给你抓药。”许大夫说。
“怎么能让你来回跑,我跟你去拿就行了,今天真是多谢你了。”白田说道。
大郎反应过来,急忙擦了擦眼角,说:“我去吧,麻烦许大夫了。”
白田按了按他的肩膀,“你陪着你媳妇,不然她醒了会害怕,三叔去就行了,自家人不要客套这些。”
“谢谢三叔。”大郎声音哽咽了,一下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以前三叔不下地,他其实心里有些瞧不起三叔的,一个男人不务农,天天围着媳妇转,算什么男人?
可如今面对一心帮他的三叔,他心中羞愧,暗骂自己以前目光短浅,三叔虽然不务农,但也能做买卖养家,而且对媳妇和孩子好,对老人孝顺,对兄嫂尊敬,对子侄也十分关心,才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
他以后一定好好对三叔一家,今天如果没有他们,他和荣荣的第一个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白半夏见大郎哥哭了,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愧疚,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大郎哥,大嫂现在不能太过忧虑,更不能动气,所以你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其他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你照顾好大嫂和孩子就好。”
大郎哥抬袖子擦了把眼泪,“好,我知道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外面传来了哭声,不用问,一听就是那个嘤嘤怪许氏。
白半夏沉了脸,走出屋子小声对娘说:“娘,大嫂在休息,不能让这种人打扰到大嫂,你把人直接拎了去村里广场。”
“好,交给我。”张灵芝撸起了袖管,眼睛亮的厉害,一看就是格外的兴奋。
白半夏就知道这事交给娘来做,娘是分外乐意的,而且她也不怕娘吃亏,别说许氏了,就是个男人也未必打的过娘。娘的大力不是吹的,何况这阵子的拳也不是白练的。
白家门外,许氏跪在大门口呜呜的哭,一边哭一边说:“我当家的糊涂啊,就算要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