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儿哼了一声,“必须得阿娘答应了,儿子才放心。不就是考功名,好大个事儿。”
赵世简哈哈笑了,“你个井底之蛙,回京城去好生见识见识再说大话也不迟。京畿之地卧虎藏龙,你二舅苦读十几年,才勉强中了个二榜孙山,你比你二舅好在哪里?你勤奋不如他,你谦逊不如他,哦,你吹牛是一等一的厉害!”
平哥儿又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理他。
这个小儿子是两口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赵世简不想他长歪了,今儿才下了重手,这会子也心疼呢。
见他又犯驴脾气,赵世简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外,吩咐下人把平哥儿抬回房去。
赵世简回房之后,李姝忙起身迎接,“官人,都说通了吗?”
赵世简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稍间里并排放的两张圈椅上,“娘子莫急,这小子欠收拾,打他一顿,老实了些。我预备过一阵子送他回京城,让他回去跟着庆哥儿读书习武,考个功名,见见世面。总是待在这里,他快要成井底之蛙了。”
李姝虽然有些不舍,也点头道,“官人说的有道理,他是该回京去了。”
赵世简知道她不舍得儿子,拍拍她的手背,“娘子要不要一起回去住一阵子?”
李姝摇头,“我就不回去了,官人在这里呢,我哪里也不去。平哥儿回京,家里有阿爹和大哥大嫂照顾他,外头庆亲哥儿教导他。但官人这里,只有我了。”
赵世简听到这里,把她揽进怀里,“娘子莫伤感,孩子大了,就让他飞去吧。”
李姝嗯了一声。
元帅府最不缺的就是棒疮药,平哥儿后背的伤,养了两天就好了。他又开始活蹦乱跳,想出门。
赵世简给家里下了命令,不许二公子出门一步,家里谁敢不听。李姝也不好私自放平哥儿出去,索性不见平哥儿的面,省得他来缠磨。
平哥儿在家无聊,叫了澄心来,给了他一些银子。
“你去买一些好料子,再买一些好点心,送到甄家,就说我前儿莽撞了,给他们父女赔礼,等我身上伤好了,再去见他们。”
澄心兴兴头去了,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哥儿,甄家又搬家了,是将军给他家找的新宅子,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平哥儿顿时瞪大了眼睛,“阿爹,阿爹怎能这样?阿爹,阿爹有没有为难他们?”
澄心摇摇头,“多的我也不知道,将军做事情,谁敢胡乱打听,这还是甄家头先的邻居家跟我说的。为难估计是没有,听说甄家搬家时不慌不忙的。”
平哥儿顿时泄气了,摆了摆手,“东西都给你吧。”
澄心忽然把脑袋凑过来,悄悄说道,“哥儿,甄家虽然搬家了,但我听说,甄家说的亲事也黄了。因还没换庚帖,那家人主动上门退了亲。”
平哥儿顿时眼睛又亮了,“阿爹说话果然算数,那就好了,等过两年我考上功名,哼,我让那个臭丫头再跟我神气!”
澄心陪笑道,“哥儿,可不能再动粗。哥儿不知道,这小娘子,都是要哄的。哥儿这样没个好声好气,哪个小娘子也不喜欢。哥儿只想,将军平日如何对夫人的,哥儿学个一成半成,也就够用了。”
平哥儿腻了他一眼,“她能跟我阿娘比?我阿娘多斯文,多贤惠!”
澄心忙点头,“是是,她自然是不能跟夫人比的,只是,谁不想听好话呢。哥儿是男子汉,长得英俊,家世又好,您但凡软和一点,别说甄大娘子一个平民女子了,京城里的名门淑媛怕是也没几个不喜欢哥儿的。”
平哥儿被他夸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乱开玩笑的,你又没成亲,怎地知道这样多?难道你背着我逛窑子了?”
澄心忙摆手,“没有没有,小的怎能去那种地方,将军知道了不要打断我的腿。再说了,我是哥儿的跟前人,岂能跟那些风尘女子们厮混到一起给哥儿丢脸。”
平哥儿斜眼看他,“你知道就好,咱们家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要是敢在外头胡来,不等阿爹的军棍,我先打断你的三条腿!”
澄心吓得立刻捂住裤子,“不敢不敢,哥儿放心!”
主仆两个说了一会子话后,平哥儿打发澄心走了。他还要读书写文章呢,赵世简每天临走时给他布置功课,完不成就等着挨揍吧!
过了十几天,赵世简果真让人送平哥儿回京,并提前给庆哥儿以及赵书良几人写了信,连景仁帝那里,他都写了奏折报备。
平哥儿走前找李姝歪缠。
“阿娘,要是我能考上功名,是不是阿爹说话就能算话?”
李姝点头,“算话算话,一定算话,有我在呢,你阿爹不敢糊弄你。”
平哥儿斜眼看他阿爹,“阿娘说的我才相信。”
李姝用手指点他额头,“作怪,你阿爹为了你,操了多少心。你以为回京城那样简单的,什么不要准备好。你大哥不在这里,我们身边就你一个,能不疼你,你阿爹就是疼你,才打你的。”
平哥儿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儿子都知道,儿子晚上给阿爹敬酒赔罪。”
赵世简笑道,“赔罪不敢,二公子以后别拿后脑勺对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