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师傅不在,家里小厮见是东家的东家来了, 立刻把平哥儿引了进去。
甄大娘子见是平哥儿来了, 先屈膝行礼, “见过公子, 家父出门去了, 我这就叫人去喊他回来。”
说完,她又让丫头给平哥儿上茶, 端点心,一举一动,再没有一丝不规矩的地方。
平哥儿坐到了正房厅堂里,见甄大娘子这样客气, 忽然心里空落落的。
甄大娘子吩咐好了事情,又屈膝行礼, “公子稍坐。”说完, 她就要回厢房。
平哥儿喊道,“你回来。”
甄大娘子的脚步顿住了, “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
平哥儿双手一直转着茶盏, “你, 你大可不必如此, 做你的疯丫头也可以。”
甄大娘子沉默了一会儿, 轻笑了一声, “公子多虑了,这原跟公子无干系的。”
平哥儿哑然,是啊, 她疯不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一定是她的疯癫过给我了。
他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抬起脚就走了。
甄大娘子心里直骂,我看你才是真疯了。
平哥儿不告而别,自己心里却很是郁结。
过了几日,他心里总是闷闷的,想到甄大娘子说的“这原跟公子无干系的”,平哥儿心里就更生气了,恨不得把甄大娘子捉过来痛打一顿。
澄心比平哥儿大几岁,懂得多一些,见哥儿这样憋屈,心里好笑,又不好跟人说。澄心觉得甄大娘子身份太低了些,不大合适,做个妾倒是可以。但哥儿还没定亲呢,怎么好先弄个妾在家里。好在那丫头年纪小,等两年也使得。
平哥儿这样憋屈了好久,直忍了个把月,又抬脚去了甄家。
甄师傅今儿在家,忙迎了他进去。
甄师傅一边走一边笑道,“多谢公子厚爱,小老儿也能住这样好的宅子了。”
甄大娘子见是他,只屈膝行了个礼,不等平哥儿说话,扭头就要回厢房。
平哥儿见她这样,驴脾气又上来了,顾不得甄师傅在场,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为甚不理我?”
甄大娘子撇撇嘴,“我又不是你的丫头,为甚要理你?”
甄师傅忙过来,“不可对公子无礼。”
甄大娘子把脸扭到一边,不说话。
平哥儿胸口鼓了半天,紧拽着她的袖子,盯着她的侧脸看,看了半天后,他的目光柔和下来,有些木呆呆地,只是还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松。
甄师傅见有些不正常,心里直打鼓,忙道,“公子,小老儿家里有些粗茶,还请公子不要嫌弃,进去喝两杯茶水。”
平哥儿嗯了一声,松开手,“好。”
说完,他跟着甄师傅往正房走,眼睛仍旧盯着甄大娘子的方向。
甄大娘子忙进了厢房。
平哥儿见不到了甄大娘子,恢复了正常,“我一时兴起,倒是打扰了甄师傅。”
甄师傅忙笑道,“公子愿意来,是小老儿的荣幸。小女不懂规矩,还请公子见谅。”
平哥儿有些心虚道,“令嫒很好,质朴,纯真。”
甄师傅心里只叫苦,这个丫头,怎地招惹上了这个魔星。整个福建,谁敢惹他。
甄师傅不动声色地陪着平哥儿喝了茶,又把他送走了。
看到平哥儿临走前看向厢房的眼神,甄师傅闭了闭眼睛。
等平哥儿一走,甄师傅立刻叫了媒婆过来,给甄大娘子说亲。
甄大娘子不肯,“阿爹,我不要嫁人,我才多大呢,我在家里陪着阿爹。我走了,谁来照顾阿爹。再说了,谁家能容得下我整日去珍珠场呢!”
甄师傅喝了口茶,“你想去元帅府给公子做妾吗?”
甄大娘子呆住了,“阿爹,您说的什么话?和元帅府有什么关系?”
甄师傅苦笑一声,“女儿呐,再不给你说亲,你可能真的要去元帅府了。你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他!”
甄大娘子急了,“阿爹,我不做妾,也不嫁人!我没有招惹他,是他先跟我过不去的!”
甄师傅把茶盏重重放下,“不管谁招惹谁,如今都由不得你了!先给你说亲,明年就嫁过去!”
甄大娘子被禁了足。
平哥儿回家后,辗转反侧了好几天。他心里整日抓心挠肺的,一闭上眼,就想到了甄大娘子那倔强的样子,立刻就想把她捉过来痛打一顿。
他每天都想去甄家的小院,又生生忍住了。最后,他实在无处可以诉说,只得给庆哥儿写了封信,走官道快马送到京城。
半个月后,他收到了回信,信上就两个字,随心。
庆哥儿除了给他回信,也给李姝写了封信。
李姝接到了庆哥儿的信,哈哈笑了半天,并告诉了赵世简。
赵世简未置可否,他们早就过了在乎门第的年纪,“随他去吧,且莫作声,让他自己吃些苦头。”
李姝笑了,“官人可真是,公爹和婆母当年可没这样折腾你。”
平哥儿听到哥哥的指点,顿时笑得眯起了眼睛,我这都是听哥哥的。
他带着澄心就要去甄家,澄心拦住了他。
“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