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郎的婚事赵书良不预备大办, 太大了, 怕人说张扬。本来赵世简这几年往家里送的银子多, 赵家鸟枪换炮,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就有人开始捕风捉影,说赵家定是贪了军饷。
一些御史开始在朝堂上叨叨叨, 景平帝按照惯例,每年着人到各处驻军之地查军费开支。赵世简不贪军费,你查也无处可查。有时候军饷到的不及时或数量被克扣, 他自家还时常往里面补贴。
若说生活铺张,赵家算简薄的了。赵家在平康坊只有个三进的宅子, 跟一些有爵位人家的大宅子比起来, 赵家简直小的不像话。做官做久了的人,谁还没点来钱的路子呢。若真靠着俸禄,哪家的夫人也打不起几根金钗。
但若婚事太减薄,又怕人家说闲话,好歹庄小郎也是个解元郎,瑞娘也是贤妃的娘家侄女。
男方这边让孙氏主事, 赵书良给了她足足的银子,一应的东西捡适中的买,一来确保两家的脸面,二来不打人的眼。孙氏把庄姨娘叫过来一起商议,二人紧赶慢赶,总算一路都顺顺利利, 就差临门一脚去迎亲了。郑老大本来还想闹,郑氏跑到他家里狠骂了一通,故而又缩起了脖子。
李承祖原来想给些银子了事,郑氏不同意,“这一回给了,他尝到了甜头,以后日日来闹,你给不给?若是个知道上进知廉耻的,帮衬些也无妨,但这样的蚂蟥,谁也养不起。”
瑞娘还没嫁过来之前,李承业回京了,补了个四品太常寺少卿,他做过知县、同知、知府,除了中间守孝三年,其余时间都在外游宦,有了做父母官的经历,如今进京城做个四品,更加名正言顺。
熬了这十几年,李承业从二十出头的青年变成三十多的儒雅中年大叔。他本就是个对家族很有责任感的人,如今靠着自己一步步稳扎稳打的努力,渐渐成了李家新一代的主心骨。
李穆川虽然做到了侍郎,但他总归不是正经科举出身,以后官位很难再上去,李家以后,就要靠李承业了。如今李承业回京,朝堂里父子相避,李穆川以后怕是要慢慢退下来了。
李承业回来后,住在了跨院里。官哥儿已经十几岁了,严氏有些着急他的亲事。
肖氏劝她,“你莫急,咱们家的孩子,历来成亲都不早。头先你们一直在外头,我也不敢给官哥儿定亲,如今你们回来了,京城里知书达理的小女娘多的是,慢慢说吧,先让他好生读书。”
严氏笑道,“我倒不是急,就是想家里多些人。这些年我们不在家,阿爹阿娘身边空荡荡的,我们在外面心里也难受。要是官哥儿早些成亲了,家里再多几个孩子,阿爹阿娘也能更高兴。”
肖氏笑了,“我儿,阿娘知道你孝顺。自从三郎开始往外头跑,我也彻底看开了。儿女的事情,顺其自然吧,咱们把该尽的心思尽了,多的,就看他自己了。”
严氏忙劝她,“三弟出去多走走,也不是坏事。官人常对我说,三弟的这番经历,多少读书人都比不上。他如今有勇气、有见识,哪一日想回来了,定也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李姝自接到瑞娘和庄小郎定亲的消息后就非常高兴,瑞娘是她看着出生和长大的,这几年虽然没看见她了,听说越发懂事。庄小郎是个上进的,瑞娘跟了他,也算是个好归宿。
李姝打发人去找了雪娘,一起商议添妆的事情。
雪娘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妹妹 ,听说有喜事了。”
李姝起身迎接,“姐姐来了,咱们一起到院子里说话去。”玲娘跟在雪娘后头,乖乖地行礼,“姨妈。”
李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玲娘乖,我和你阿娘说些事情,让芸娘带着你去园子里玩好不好?”
玲娘一点不像雪娘小时候的大胆,乖巧地点头,“好。”芸娘过来,带了玲娘一起去了花园子。
姐妹两个一起携手进了正屋,封娘让小丫头们上了茶水果子。
二人坐下后,李姝先开口了,“也不是别的事情,瑞娘要嫁人了,咱们做姑妈的,总要给她些添妆。”
雪娘笑道,“妹妹刚才打发人去告诉我,我就知道了。瑞娘命苦,出生就没了娘。如今总算苦尽甘来,有了个好归宿。我在家时,她也叫我一声姑妈,别的不敢说,总有几件首饰陪给她。”
李姝笑了,“我过一阵子要搬到省城去住,姐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康大嫂子那里我也支会过了。咱们在这边,也没有别的亲戚,就咱们三家,我总是想跟姐姐和康大嫂子在一起。”
雪娘点头道,“不消妹妹说,我自然也要去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像妹妹说的,我们又没别的亲戚了,妹妹去哪里,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李姝笑着问道,“玲娘不在,我悄悄问姐姐,听说姐姐要和康大嫂子做亲家了?”
雪娘看了一眼门外,女儿没回来,也笑了,“是啊,我和康大嫂子才说定呢,他们家的武哥儿,比玲娘大一岁,读书很是用功,为人也像他爹,方正。我们玲娘胆子小,可不就得找这样知根知底的。”
李姝高兴地抚掌,“那可真好,这头我是姨妈和表姑,那头我是婶子,这个媒人定要我来做才行。”
雪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