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 肖氏去给郑氏递了话。
郑氏自己拿不定主意, 看向张氏。
张氏摇头,“老大媳妇,这是你娶媳妇, 你要自己拿主意。我还能活几年呢, 我有你们两个贤惠儿媳,我死也无憾了。但你以后还要靠儿媳妇伺候呢,得好好挑人。”
郑氏道,“阿娘的眼光是没错的,若不然,我与二弟妹哪里能和睦相处这么多年。”
肖氏笑道, “都是大嫂让着我。”
张氏笑道,“女娃家, 厉害些不怕,就怕她不讲道理, 更怕她心坏了。这小女娘自小没了爹,寡妇带孩子不容易啊, 若不厉害些,被人半卖半嫁出去,再占了家业也是有的。”
郑氏笑道,“二弟妹娘家二嫂是我知道的,她说媒,我自然信得过。只是我还是会想看看这全娘,厉害些我不怕。若不出意外, 我且还能活一二十年呢,到时候瑞娘也大了,出了门子,也不需后娘照看,更刻薄不到她。只要能把家业撑起来,讲道理,厉害些,不是坏事。”
说罢,她又伤感道,“英娘倒是软和,有什么用呢。”
婆媳三人都不说话了。
严氏在一边插话,“既大娘不反对,阿娘,明儿咱们去看看外婆,给二舅妈回个话。”
肖氏笑道,“是这个道理,我去问问,若永大嫂子和全娘同意,大嫂去看看,自己掌掌眼。”
郑氏笑道,“那多谢二弟妹了。大郎总是一个人,我急的夜里都睡不着。”
肖氏道,“大嫂可急什么呢,大郎是个好孩子,总得配个好的。”
婆媳三代四人又说笑了一阵,肖氏就带着严氏回秀水坊了。
李姝今儿没去,她在家里给赵书良做衣服。
那日,赵家人回去后。赵书良给了赵世简几两银子,让他买些布匹和棉花送到李家。没过门的儿媳妇给一大家子做针线,总不能连布匹都让亲家出吧。
赵世简带着慧娘,买了一堆布匹和棉花,男女穿的颜色都有,棉花也是新的。赵世简给慧娘留了些,又给孙氏留了些,其余的全部送给了李姝。
孙氏嘀咕,“那么些子东西,说送去就送去。我这肚子里怀着赵家的长孙,也没见谁做个针线送给我。”
赵世崇见她大着肚子,不好说她。如今他和弟弟都分家了,弟弟妹妹小,由阿爹供养。弟妹给做针线,送些布匹不是应当的?这些事情,原该你这个长嫂操持才对。
赵书良根本不理孙氏的嘀咕,他的银子,想给哪个儿子花就给哪个儿子花。惹急了老子,老子带着老二和慧娘出去单过。
李姝既然收到了布匹和棉花,在肖氏和严氏的指导下,她预备给赵书良做一套过年穿的新衣服,外加一双新鞋。再给赵世简兄妹一人做一套过年见客穿的衣服,鞋子已经有了,就不做了。
考虑到孙氏怀孕,她还做了两件小娃娃的衣服。除了赵家的针线,她还要给家里人做,连她出嫁要用的东西,都要开始动手做了。
幸亏有玉娘帮忙,她勉强能支撑。就这,还一直忙活到腊月二十二,李姝才忙完所有手头的事情,预备歇一歇。
年前送节礼的时候,她把东西都让赵世简带回去了。
赵世简这回当着肖氏和李承业夫妇的面,大大方方的送了她好几样金首饰。
“阿娘去了后,留下很多首饰。阿爹做主,分了三份。我这一份,我又用不着,姝娘你收着,算是我阿娘传给媳妇的。”
肖氏客气道,“怎么不给慧娘?”
赵世简笑道,“慧娘有她的一份呢,阿爹最疼慧娘,慧娘的最多。”
肖氏道,“既这样,姝娘,你收下东西。你记着,这是你婆母给你的,以后好好收藏。眼下你还小,戴不上。等过几年你大了,拿去重新炸一炸,也是好东西。”
李姝接过东西,“谢谢二哥。”
赵世简笑道,“谢什么,我的就是你的。”
玉娘听三姑爷说这话,顿时牙又要酸倒了。
肖氏见赵世简知道说笑了,知道他已经不再一味沉浸在失母的痛苦中,心里也高兴。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中饭,赵世简带着一大堆衣服鞋子回去了。
赵世简回家后,天已经黑了,赵书良已经回来了。吴氏没了,赵书良每日回家就是和慧娘说两句话,问问家里情况,其余时间就是练练刀法。
赵世简把东西分了分。
孙氏笑道,“李妹妹有心了,这些原该是我做的。”
赵世简客气道,“嫂子如今行动不方便,多歇着,姝娘做也是一样的。”
赵书良插话道,“过了年你还去学堂,一个人闷头学能学出什么。这回给你找的学堂,先生身上有举人功名,且学问扎实,不是身上有功名的,他还不收呢。明年秋天,你再下场。若能中,继续读书也好,找差事也好。若不能中,先寻个差事,再把媳妇娶回来。”
赵世简点头应了,“儿子听阿爹的。”
赵世崇今儿值夜,故此不在家。
慧娘烧了热水,过来叫孙氏,“嫂子,热水有了,您先洗洗睡吧。”
孙氏笑道,“劳烦妹妹了。”
赵书良眼神暗了暗,吩咐赵世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