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挺身而出,护住寡母陈氏免遭后婆母欺凌。小小年级,颇有担当,赢得了众人一片赞叹。只黄氏三人恨极,死了个杨运达,又来个杨镇。
吵吵嚷嚷了几天,终于把杨运达安葬了。一众亲朋皆回去了,只有黄氏母子二人赖着不走了。黄氏的理由是,老大死了,家里无人主事,她老婆子要帮忙看着。杨老二身上无差事,整日靠着给人帮闲度日,干一天有一天,不干也无所谓,便要留下照顾侄儿侄女,巴望着能再从大房刮两层皮。
但二房家中两儿一女,且大儿子杨超也要上学,学堂离这里又远,只得让汪氏带着孩子们回了家。
陈氏见这母子二人无耻,怕子女受欺负,强打起精神,将家中事理起来。杨运达新丧,陈氏等人要守孝,故此每日清汤寡水。
黄氏年纪大了,受不住寡淡的茶饭,待要走,舍不得大房的家资,只能每日在家挑拣陈氏,骂骂咧咧。杨老二受不住,自己偷偷跑到外面,走远一些,买些肉食吃。陈氏一概不理,黄氏越骂,她做的饭食越简单。
杨镇每日劝黄氏:“阿奶是长辈,岂有为阿爹吃素的道理。不若暂去二叔家,阿爹给阿奶留下40两银子,尽够阿奶过几年好日子了。”
黄氏不好说银子要留给亲儿孙,只含糊道不放心他们兄妹。
陈氏见儿女年幼,整日陪着吃些粗茶淡饭,心有不忍。她让杨芙娘把李姝叫来了。
李姝见到陈氏后,依规矩行了礼,“婶子叫我有何吩咐?”
陈氏掏出一些银子,分成两份,吩咐她:“好孩子,我现下不好出去走动。你把这个给你阿娘。左边的是你阿叔丧礼上你们家买东西垫付的银钱,右边的。”
她瞥了一眼女儿,“你哥哥姐姐们整日陪着我吃素,虽说要守孝,但他们还小呢,有那个心意就行,岂能熬坏了身子。我家里乱糟糟的,我也无心做。况且,做好了,那起子小人更赖着不走了。劳烦你阿娘做些好吃的,我每隔两天让他们兄妹去你们家,让你阿娘代我照看照看。”
杨镇兄妹都道:“我们怎能抛下阿娘自己去享福,我们也要为阿爹守孝。”
陈氏哭道:“你们阿爹没了,你们就是我的命根子,你们若不好,我还如何活。你们听我的,就是孝顺了。”
李姝也认为让未成年的小孩长期吃素很不人道,她把银子收进怀里,“婶子放心,这事儿保管办好。”
李姝回家,把钱给了肖氏。肖氏叹了一口气,留下了银子。
第二日晚上,肖氏多做了两个荤菜,让李姝去把杨镇兄妹叫来了。理由是李穆川要考较女婿功课,陈氏新寡,不好再摸花花朵朵的事情,肖氏要替陈氏教芙娘绣花。
两个孩子吃了好长时间的素食,怕他们肠胃受不住,肖氏特意撇去了汤头上的油,让两个孩子好好吃了一顿。
杨镇兄妹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没有拒绝,老老实实吃了。
张氏一边吃一边宽慰两个孩子,“你们有那个心意就很好了,你们阿爹在时,最疼你们,怎会忍心让你们整日吃的清汤寡水。”
杨芙娘低下头,“我们吃好了,阿娘晚上只随意进了两口少油无盐的面汤。”杨镇也面有惭愧之色。
张氏笑道:“傻孩子,这我们岂能不知。姝娘做了些肉干,芙娘回去时,带在荷包里,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给你阿娘。你阿娘若拒绝,你就就说李阿奶说的,阿娘若不吃,以后也不让我们去了。”
兄妹俩这才放下心来。
走前,肖氏拿水让兄妹二人好好漱了漱口,再用三层油纸紧紧包了两把肉干,塞在杨芙娘荷包了。还给了杨芙娘两个花样子,让她回去仔细看看,后天再来,和丽娘姐妹一起绣花。
李穆川想了想,叫住了杨镇,果真问了他一些功课,还给他布置了两篇文章,严肃说道:“你父亲新丧,暂且不要去学堂。但功课不能荒废,以后每两日来一趟,我要查看你的功课。”
兄妹二人道谢后一起走了。
到了杨家,杨老二闲逛了一天,已经回来了,满眼怀疑地看着兄妹二人,“镇哥儿去李家作甚了啊?”
杨镇看了他一眼,“岳父考较我的功课,正好有个地方侄儿还不太明白,想请教阿叔。”
杨老二肚里半两墨水都没有,听说要做学问,一边搓手一边支吾:“这个,阿叔就是担心你们回晚了,路上不安全。既回来了,就赶紧歇着吧。”
话说杨镇走后,李家人继续忙碌晚上的事情。李承业做功课,豆娘和丽娘照顾三郎,李姝自己打理自己,郑氏和肖氏服侍公婆歇下后,郑氏自回房给儿子做成亲要穿的衣服,肖氏也回房和丈夫说话。
肖氏帮李穆川脱下外面的衣服,李穆川低头看她,轻喊了一声,“莲娘。”
肖氏听见丈夫喊她闺名,红了脸,“官人有何吩咐?”
李穆川摸摸她的脸,“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些日子,李穆川一边要帮着操持杨运达的葬礼,一边还要参加几个同僚的葬礼,还要顾着衙门里的事情,一根蜡烛两头烧,焦头烂额,家里的事,都是肖氏在打理。
肖氏把头轻轻靠在丈夫头上,“这都是妾应该做的,只要官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