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氏并未与吴氏过多客气,怕对方觉得自家女儿不值钱,被人轻薄了,当娘的还给人好脸色。她一路沉默着把吴氏往正堂带去。
吴氏给张氏行过礼后,忙把慧娘拉倒前面来,“这是我的独女慧娘,给你李阿婆和李婶子见礼。”
慧娘屈膝行礼,“见过李阿婆、李婶子。”
张氏和肖氏见慧娘乖巧可爱,拉过来仔细看看,张氏忍不住夸奖,“这孩子长的真好,又乖巧。我家里有三个姐姐,让她们带你一起玩。”
吴氏笑道:“她小孩子家家,哪里禁得住婶子夸赞。比起婶子家的三个姐姐,她还差一些呢。”
肖氏摸了摸慧娘的头,“她还小呢,再长大些,定是不差的。”
说罢,肖氏叫了豆娘来,让她带慧娘去玩,自己与婆母一道陪着吴氏。
吴氏忙拿出她备的礼品,有给李姝的两匹尺头、两朵绢花、一对金耳坠、一只玉镯,还有一些小女娘们爱用的彩线、银铃铛,另有给李家其他人的果品点心。她一边从框里往外拿礼品一边说:“昨儿三娘受了惊吓,我带些小玩意给她压压惊,也是我赵家的一片心意,婶子和弟妹莫要嫌弃。”
肖氏忙推辞:“嫂子多礼了,我们原不是为了这些。”
张氏也道:“赵太太多礼了,赵太太能来看三娘,是赵大人和赵太太知礼,也是令公子改过自新的意思。只我们家若收了这些,外人知道了,如何谈论我李家。”
正常来说,若自家孩子被人这样唐突,定是要给吴氏冷脸的。张氏婆媳知道这中间的隐情,也不好做的太难看,故一直不咸不淡地对吴氏。
吴氏忙道:“婶子和弟妹听我说,我知道贵府定是不缺这个的。两个孩子之间的误会,原是我家二郎有错。我这当娘的,替他描补描补,不是我做娘的自夸,我家二郎一向老实,这回误打误撞的做下错事,还请婶子和弟妹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肖氏忖度她说的话,不知她到底知不知道实情,不敢说的太透。她看了婆母一眼,张氏冲她微微摇头,肖氏谨慎道:“我昨儿看二郎那孩子也不像个坏孩子,若真是以后能改过,我们也是喜欢他的。”
吴氏忙在李家人面前替儿子争分,“婶子弟妹不知道,我家大郎自小调皮,惯会上房揭瓦的,他爹时常打他,打过了还是皮。二郎跟他完全不一样,因他妹妹年纪小,他时常替我干些烧火端茶的家务事,不知道的以为是个丫头。从小到大,因他懂事,我们夫妇二人,没弹过他几指头。现下在学里读书,写的字经常被先生夸,在家也跟着我家官人习武。”
张氏也说道:“愿意读书习武,这样上进,也是个好孩子。”
肖氏听罢,感觉自己好像在自吹自擂,又说道:“婶子和弟妹不要觉得我是夸自己孩子好,二郎这孩子确实贴心。我家官人说,待过两年他大些,给他谋个差事,一边读书一边当差,要是能在科举上有所进益,不论文武,以后日子就不愁了。”
肖氏将心比心,当娘的说儿子,虽说有自夸嫌疑,但有个七八成总是真的。若以后赵家能给孩子谋个差事,姝娘嫁过去,日子倒是不用愁了。
肖氏连忙打住思路,呸呸,姝娘的梦忒不吉利,万一要是重蹈覆辙可怎么是好,还是暂时不
要提这个事情了。她得仔细问问姝娘,这赵二郎是为甚没的,多大没的。
慧娘跟着豆娘一起去了正房西屋,屋里只有丽娘在。
豆娘跟丽娘介绍,“这是赵家慧娘妹妹。”
丽娘见慧娘年级小,忙拿些果子给她吃,不敢给她吃茶,上了杯热热的红糖水,豆娘还拿了李姝做的升官图陪她玩。慧娘往常在家里就一个人,没有姐妹,偶尔二哥陪她玩,但二哥毕竟是男孩子,还要读书习武。大娘二娘家的姐姐们都出阁了,小侄子小侄女太小了,还吃奶呢。四婶家的琼姐姐,还有几个月就要嫁人了,没空陪她玩。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
忽然有两个姐姐这样细心陪她玩,慧娘很是开心。
李姝在西耳房里一圈一圈的纺线,两耳不闻窗外事。
肖氏并未叫李姝出来见吴氏,姝娘“被唐突”,总要做个委屈的样子。
吴氏到现在还未见到李姝的金面呢,她也好奇,李家三娘到底长什么样,能与小儿子有这样奇特的缘分,让二郎这样念念不忘。
她仔细问道:“不知三娘可好些?昨儿受了惊吓,吃饭睡觉可还正常?”
肖氏偷偷看了婆母一眼,张氏接过话茬:“看起来倒是正常,照吃照睡,就是精神头不好,恹恹的,吃的也不如往日多。”
吴氏心里称奇,二郎昨儿又没真唐突她,如何这李三娘就这样了?又小心试探,对张氏说道:“不知三娘在做何?侄媳妇还没见过她呢。”
张氏沉吟了片刻道:“这孩子今儿没精神,正在耳房里纺线呢。昨儿哭了一场,眼睛肿的不好见人,再寻着合适的机会,我让她给赵太太见礼。”
吴氏知道这是李家不想让她见李三娘,也未强求。待了一阵子后,她就带着慧娘回去了。
路上,母女二人坐在雇来的骡车里,吴氏问慧娘:“乖乖,李家姐姐们带你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