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收拾利落,我们吃完了就走,可不等你!”
“不等不等!”年幼的李承志学舌道。
李穆川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配着两样咸菜,吃完了两个馒头。擦过手后跟肖氏说道,“替我向大舅兄道喜,我晌午下了衙就过去,下午跟刘大人告个假,夜里跟你们一同回来。”
肖氏道:“官人自去衙门,我带着孩子们先去。”
郑氏笑道:“恭喜二弟妹娘家得了金孙!”
肖氏听了,也笑道:“多谢大嫂!大嫂要不了多久也能得孙了!”说得郑氏笑的见牙不见眼。
张氏看她妯娌二人和睦,心里欢喜,说道:“你二人别忙碌了,也坐下吃罢。天冷,一时饭凉了,吃了坏肚子。”
妯娌二人谢过婆母,并未客气,也在丽娘身边坐下一起吃了。
洗漱好的李姝进屋后,自己盛了一碗粥,毫不客气地往李承志旁边一坐,呼啦啦喝起粥来,用缺了一颗门牙的漏风嘴挤兑李承志:“三郎,等会去大舅家,你可别尿裤子啊!”
李承志登时气急,大喊道:“二姐懒虫,我要告诉二姑妈!”
屋里登时一阵大笑。
很快,一家子结束了早饭,李穆川看看天,带上了雨具,出门前叮嘱李承业:“今儿不用去读书,也不要懈怠,路上把昨儿学的书温习两遍,晚上我要考你,若是背的不好,可要仔细你的皮!”
“我知道了,阿爹”。
“路上多看顾你阿娘和弟弟妹妹,去你大舅家要守礼。今儿那边忙乱,你也不小了,跟着你大舅二舅和表兄们一起张罗事情。”
“知道了,阿爹”,十二岁的李承业身高都快赶上父亲了,不得不再次低头回应。一大早被阿爹啰嗦,一会姝娘又要笑话他在阿爹面前像个避猫鼠了。
李穆川点点头,自去衙门了。
天大亮后,肖氏辞别公婆,带着两子两女和一应贺礼,去往娘家。
临行前,她检查一下诸儿女的衣着。十二岁的李成业,半大小伙子了,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颇有风姿。丽娘自不用说,唇红齿白,乌发松松挽个小髻,戴一朵红色绢花,通身一条浅红棉袍,即使衣衫素净,也难掩好颜色。李承志还小呢,因是去喝喜酒,自是穿得一身红,像个年画娃娃。
李姝还穿着棉袄罩子,肖氏皱了皱眉道:“姝娘把罩子脱了吧,换上前儿新作的裙袄。”李姝只得换了衣裳,然后随大家一起出门。
出了杨柳胡同,肖氏打发李二郎去街边寻了常叫的一辆骡车,付了车马费,登上了骡车。
骡车只有简单的遮挡,冷风还是往车里灌。肖氏搂紧三郎,丽娘和李姝依偎在一起。只有十二岁的李承业认为自己大了,是个男子汉,主动坐到靠门口的地方,给阿娘和弟弟妹妹们挡风。
车上,李姝问肖氏,“阿娘,去外婆家又不远,走去就是了,为甚还要坐车费钱。”
肖氏想了想,还是告诉孩子们实话:“要过年了,街上人多车多,保不齐有拐子,你和三郎还小呢,怕拐子们打主意。再者……”
肖氏瞥了一眼容貌秀丽的丽娘,继续说道:“你姐姐也大了,不能老去街面和人挤。”
小三郎忽然拍手大喊:“大姐要找婆家咯,大姐要找婆家咯!”惊得丽娘立刻去捂他的嘴巴。
听到这里,李姝顿时在心里叹气,丽娘才十岁啊,十岁,小学未毕业的年龄,就要说婆家了。她已经七周岁半了,很快就要轮到她了。这让后世30岁才结婚生娃的李姝如何能接受。
是的,李姝不是本土人。她本来愉快地享受着悠闲的退休生活,儿子在外地成家了,有妻有子,孙子大了,不用她带了,她和老伴一起回到小城市养老。
二十一世纪中叶,社会发达,李姝和老伴的晚年称得上是无忧无虑。不幸的是,一向身体康健的老伴竟然比她先去。她一个人过了三两年后,也患上重症,病情恶化得快,她也不想治疗,儿子拗不过她,只能保守治疗。三两个月后,她把剩下的资产全部留给儿子,带着憧憬去和老伴团聚了。
等她再次醒来,老伴没看到,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屎尿皆不能自主的小女婴。她晕乎了好几天,终于接受了事实。
好在,她也是经历过生活洗礼的人,不怕这诡异的穿越之行。
一晃眼,七年半过去了,李姝从一个小婴儿长成一枚小萝莉。这期间,她用了个巧妙办法保住了自己的名字。因上一世也姓李,抓周时,她故意抓了本书,李家人想为她取名书,后李穆川掉书袋,认为小女娘用书字太贵重,不若以姝代之,既文雅,又合了意境。
李姝的老心装在稚嫩的身体里,居然毫无违和感,叫起比自己小几十岁的肖氏为阿娘,也没有打过盹。
这种重新成长一边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以前不记得的成长过程,现在可以重新体验一遍。这几年间,她还如同上一世退休了一样,闲散度日。
好在李家有李穆川在衙门里,且李家祖籍京城,自有几家好姻亲都在衙门当差,家里虽不富裕,至少衣食无忧,等闲人家也不会欺负上门。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里女孩子不让读书就算了,成亲还太早,十岁左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