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顶层。
银发青年站在首领办公室内, 和自己的首领,也是自己的老师的男人在对峙。
并不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如同平日汇报工作一般平淡。然而正是如此, 更意味着此刻的非同寻常。
青年将自己所看到的每一条线索所得到的信息吐出, 将一切的一切连贯了起来,推论摆在了他的面前。
森鸥外都意外于青年在自己拿出那张烫金的文件之前就得到了那么多线索,甚至推论出了答案。
但现在他的计划已经运作到了最后一步,哪怕推理出了答案也不影响最后的结果。
长时间的相处,让银发青年对自己的老师的性格与思维熟悉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推论得到了幕后黑手从两年前就开始进行的布局, 而那个人正是森鸥外的答案。
——为了「异能开业许可证」。
那张能够使非法组织合法化,甚至部分行为凌驾于司法之上的,令无数组织眼红与渴求的证书。
看似平静的气氛随着青年的每一句推理而逐渐凝滞, 室内的气氛也逐渐不那么友善了起来。
“太宰君。”森鸥外注视着眼前已经长成青年的弟子, 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真是非常精彩的推理, 我没有任何要更正的东西。”
“我只有一件事想问——这有什么不对吗?”*
——以一个底层成员的生命换取一张对整个组织都有利的证书,有什么不对吗?
男人的语气像是单纯的疑惑, 然而实际上,却是一把几乎威胁着撬开青年心门的粗暴的刀刃。
推理停下了。
在这样的质问之下, 原著的太宰治陷入了沉默。
隐瞒自己的内心太久, 表达出自己的情感也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竟让巧于言辞的人也没能第一时间说出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
事实上,在那次的对峙当中,太宰治多次被锋利的言语拷问真心,真心也多次卡在了喉咙里,没能成功说出口。
直到最后才成功说出自己的内心——为时已晚的最后。
然而, 对这一切早有心理准备的反色宰却不会如此。
“这就是森先生的答案吗。”银发青年垂着眼眸,问。
青年已经许久没有称呼他为“森先生”了。
不知何时,他们的关系不再像当初作为「命运共同体」时那样亲密,太宰也不会再随意来他这边捣出一些小乱子表达不满,就连身上自我伤害造成的伤口都会去找医务室包扎。连曾经熟悉的“森先生”的称呼,也变成了和其他人一样的“首领”。
就连有一次意外在港黑撞见四处乱跑的爱丽丝,银发青年也只是看了一眼,不再像以前那样跑去首领办公室控诉他不遵守承诺。甚至在后来森鸥外逐渐放出爱丽丝也不会多说半句话。
这次,他重新称呼他为“森先生”了,然而这样平静得不寻常,能感觉到压抑着什么情绪的语气中,是森鸥外意料之外的反应。
坐在首领之位上的男人顿住,他意识到,或许有什么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太宰君,你做了什么?”
“罪魁祸首不是森先生吗。”银发青年反问。
首领办公室内没有任何多余的人。
这与银发青年早已获知的部分未来,表现的平静不无关系,等在首领办公室隔壁房间的部下没有一个被森鸥外叫出来。
即便如此,这也不是适合两人谈话的环境。因为所有的对话,隔壁的房间全部能听的一清二楚。
但他还是说了。
“森先生明知道织田作是我的朋友。”
森鸥外露出了片刻的惊讶之色,他明白这对自己的学生而言是很难听到的坦率之语。
没错,对成长得愈发优秀,并亲手见证他手刃上任首领继位过程的学生,森鸥外很早就安排了眼线在他身边监视,并且会有意地搜集了与他相关的情报。
说是关心也好,警惕也好,但青年的大部分言行情报都会被呈给森鸥外。默认了这种监视的青年不相信他不知道织田作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虽然说首领的计划并没有告知部下的必要,但完全忽视他的存在算计他的朋友,无疑是将或许存在的师生情谊弃之于不顾,也意味着……
“想赶走我的话,和我说一声就足够了。”银发青年的目光沉默地对上眼前的男人,神色也是出乎意料的毫无波澜,
“反正,如果森先生不需要我这个部下,留不留在港口黑手党都无所谓。”
青年语气的平静带着压抑,那并非真正的毫无波澜,只是在努力克制而已。
森鸥外呼吸一滞,他想起了两年前,通过中也转述的,自己的学生选择回到港黑的原因答案——
他是知道的,曾经身为「命运共同体」的关系,后来成为了他的教导者,不应当变成如今的样子。
然而「最优解」,却是要摈弃一切私人情感才能够计算出的公式。
“赶走太宰君?太宰君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森鸥外重新露出一个微笑,带着平日里属于首领这一面的装腔作势般的神秘,这次却仿佛是为了要掩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