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 重重树影后突然闪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身影弓着身子踮着脚, 边走边左顾右盼的, 看起来有些可疑。魏小花下意识闪进路边树丛, 躲开了她看向这边的视线。
因离得有些远,她看不大清她的模样,只知道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身上穿着一件碧绿色的褙子。
等等,碧绿色……
段婧那个贴身丫鬟今儿穿的不就是一件碧绿色的绣花褙子么?!
魏小花猛然抬头, 那丫鬟却已经消失不见。
听着不远处越来越弱的动静, 想起去换衣裳却迟迟没有回来的段婧,魏小花心中微凛,迟疑片刻, 到底是一改方才闲事不管,准备走人的架势, 快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未免打草惊蛇, 她摘下头上会发出声响的朱钗步摇放进了袖子,又拔下一根尾端尖利的簪子握在手中, 这才在确定具体位置后,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树叶, 凝神看了过去。
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人, 正死死地将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女子压在身下, 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 一只手扯着她的腰带。
女子虚软无力地蹬着双腿,口中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声, 显然是在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逃不掉。”男人冷声低笑,乍听温润实则阴沉的声音,叫魏小花电光石火间,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胆敢给她家破爹戴绿帽的奸夫。
她记得那家伙是段婧那会儿正准备定亲的对象,叫什么云哥哥的,眼前这人,不会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吧?!
正惊着,余光突然瞥到凌乱草丛中躺着的一小截鞭尾——那是段婧的!魏小花眸子一缩,握紧手中金簪的同时下意识往腰间摸了一下。
什么也没摸到。
公主的服饰华丽繁复,件件都是为她量身定做,不像过去她的衣裳总是宽大松垮,随时可以往身上揣把菜刀。
又见男人已经一个用力扯开段婧的腰带,魏小花不敢再耽搁,选了个最不容易被发现的角度,闪电般朝那男人扑了过去。
“谁?!”
男人听到声音惊觉不对,下意识转过了头,然而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觉头皮一疼,紧接着后颈上被人抵了个冰冷尖锐的东西。
“猪狗不如的玩意儿,别动也别发出声音!不然我直接扎穿你的脖子!”
地上躺着的果然是迟迟没回来的段婧,她身上穿着已经换过的衣裳,发髻散乱,意识不清,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药。
这场景绝对不能被别人看到,不然她的名声就彻底败在这王八蛋手里了,魏小花没敢太大声,只压低声音啐了他一口,同时重重踢了他一脚。
“扎穿脖子”四个字让本欲挣扎的男人瞬间僵住了,他看着身下终于撑不住药性昏过去了的段婧,恼怒不已地握紧了双拳。
就差那么一点点!
然而眼下解决身后这多管闲事的丫头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他暗吸口气压下心中怒意,压着声音说:“姑娘误会了,地上躺着的是在下的未婚妻,我们只是在玩闹而已……”
“你的未婚妻?”魏小花冷笑着扯了一把手里的头发,疼得男人忍不住“嘶”地叫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定国公府五姑娘已经定亲了?何况如果只是玩闹,她为什么会昏过去?!”
男人越发恼怒,但还是忍耐着解释道:“阿婧喝醉了,我正打算送她回去。至于定亲一事,在下乃淮阳侯府世子江怀云,前段时间刚去定国公府提过亲,这事儿姑娘随便找个人问问应该都知道。定国公府今日已正式答应在下的提亲,我与阿婧心中高兴,今晚多喝了些,这才一时情不自禁……姑娘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将我当成了歹人,我能理解,只是,你真的误会了。”
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有理有据,如果魏小花不知道那晚的事情,明白段峰绝对不可能会把妹妹嫁给这样一个王八羔子,十有八九会被他骗过去。
这年头男女大防不是特别严,已经定亲的未婚男女在婚前做点亲密的事情算不得什么,重规矩的人看见了或许会说一声轻浮,但也就是这样了,不会影响两人的名声。只是这一切都有个必要前提,那就是两人确实已经定亲了。如果还没有定亲,这事儿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男人倒还好,最多被人说一声风流,可女子……虽说姑娘家的清白不至于大过命,但一旦受损,还是会被人指指点点,往后很难再嫁出去。
一般人家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把女儿嫁给这个男人来解决问题,这姓江的王八蛋打的显然也是这个主意。
魏小花恶心得恨不得往他脑袋上扎几个窟窿,见他还要狡辩,抬脚就踹在了他后腰上:“闭嘴!这话你留着跟定国公解释吧!”
江怀云一惊,眼睛猛地眯了起来。
这女人竟然不相信他,为什么,他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魏小花懒得管他在想什么,眼下这种情况,她必须要马上把段婧带走,不然万一一会儿来了人,事情就没法收拾了。
只是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对这广阳侯府又不甚熟悉,根本不知道该把昏迷不醒的段婧带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这男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