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一个尖利的女声破口大骂,“你这个傻子竟然敢污蔑我家建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季奶奶满脸怒色地瞪向来人:“王淑珍!我还没死呢!你就是这样当伯娘的?!”
王淑珍丝毫没有在婆婆面前收敛几分的意思,尖声骂道:“娘你就看着小傻子空口白牙污蔑建强?你对得起建强叫你一声奶么?天天抱着那个傻子当个宝,我和建强他爹哪儿对不住你了你要这么糟践我家建强?建强多乖的孩子,骗她一个小傻子作甚!”
王淑珍深谙恶人先告状之道,整个人声势特别足,明明是她儿子不占理的事儿,硬生生被她说成了季曼胡说八道污蔑堂哥、季奶奶偏听偏信对孙子没有慈爱之心。
季明伟直接被气笑了。
没等他说话,王淑珍便将矛头转向了他们兄妹俩,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娘就知道你们两个丧门星不安好心!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还供出祸害来了!十里八村也找不到你们这样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建强一个六岁的小娃娃知道个啥,啊?傻子自己乱跑还想让我家建强背黑锅,放屁!今天早上我就说了跟我们没关系,别以为全天下都是你奶这种老糊涂,你们说啥屁话她都信!”
季明伟脸色越来越黑,“咔”地一声,板车的一边车把被他硬生生给掰断了。
王淑珍吓了一跳,虚了一瞬之后,顶着他阴婺的眼神和沉沉的面色,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继续瞪他,手指微颤:“咋?你还想打我不成?”
季奶奶一把夺过季明伟手里的木头车把,朝她劈头盖脸地砸过去,忍无可忍地骂道:“他不打你我来打!打你不敬婆婆,打你不修口德,打你不慈黑心肝!你们王家可真会教女儿,当着我的面都敢骂我是老糊涂,背着我还不得咒我死啊!还敢说明伟曼曼是丧门星,我看你王淑珍才是个丧门星!我们季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黑心肝的缺德玩意儿进门!”
王淑珍下意识就要反击,但季明伟怎么可能给她反抗的机会?要是他在边上都能让奶奶吃亏,那才是他这个当孙子的没用呢!
他护在季
奶奶身边,王淑珍一要还手,他就直接伸手按住她,不给她伤到奶奶的机会。
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了。
王淑珍原本就是不吃亏爱拔尖的性子,突然被向来软弱可欺的婆婆和丧门星侄子联手欺负,她哪能吃这么大的亏?!
“好啊!你们季家就是这样联起手来打儿媳妇的!有旺媳妇你不是妇女主任么?哪有你这样在边上干看着妇女同志挨打的妇女主任?”她一边闪躲一边高声嗷嗷叫,“真该让大家都来看看,之前大家还都说我婆婆是个好性子的软和人,现在原形毕露了吧!建强他爹还说娘对他好,就是这样好的,直接上手拿恁粗棍子打他媳妇啊!疼死我了啊!”
季奶奶一生都是温声细语要脸面的人,被大儿媳妇这么一嚎,一时间还真下不去手了。
“我们家的事你少在那攀扯兰花!”她喘着粗气,没好气地说道,“也少拿明德说事,你王淑珍是个什么人,他季明德自己心里清楚,但凡他不是个畜生,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骂我老糊涂!”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了。
偏生还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王淑珍听出了婆婆的言外之意是在骂自己畜生,但又不能就着这个话题反驳。
饶是再掐尖再泼辣,王淑珍也最多只能指着二房的侄儿侄女骂他们污蔑、埋怨婆婆偏心二房不顾大房的小孙子和偏听偏信罢了,骂婆婆老糊涂这事,说破天去,也是她自己的不对。
“那也是因为你们先污蔑我家建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要是真的任你们把屎盆子往建强身上扣,他往后还怎么做人?”她梗着脖子骂骂咧咧地道。
今儿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要强行把这场大戏给唱完,怎么说都不能承认建强真的干了这种祸害傻子堂妹的事情。
虽然她觉得那不过是调皮孩子开的一个小玩笑,但是,季曼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这是大家伙儿都看见了的。
要是季曼是自己傻不愣登往山上跑的,那最多是大家以后教孩子的时候多了一个反面案例罢了。
可是,要是大家都知道是建强骗季曼上山的,就算建强才六岁,他的名声往后也不会好听了。
所以,今儿就算说
破天去,她也不可能认这个罪名,非但不可能认,她还得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地否认!
兰花婶儿常年跟队上的妇女同志打交道,对她们的心思和伎俩熟悉得很,闻言在心里微微摇头,看向季明伟和季曼的眼神也略有些焦急:王淑珍这不光是不想承认季建强的错儿,还想给明伟和曼曼扣一个黑心乱扣屎盆子的罪名啊!
就算季曼坚持说就是季建强骗她上山的,可是,王淑珍和季建强也可以坚持说没有啊!这种事又没个证据的,还不是全凭人一张嘴?
兰花婶儿清了清嗓子,想要出言说点什么,就被季明伟截了胡。
“大伯娘,到底是不是建强骗曼曼上山的,只有建强和曼曼知道,你在这跳脚说不是他干的有啥用?曼曼又没说是你骗她的。”
兰花婶儿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