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巧答了是。她稍作迟疑, 想通了韩嫣的想法。紫巧不由为韩嫣担心。
那鎏金匣子里的画不知是什么画,但单从“画卷”这个字面意思来看, 就比螽斯玉白菜寻常太多。
孟大人送来的两幅画,真的能帮小姐出口恶气吗?
紫巧走到匣子前, 小心的把匣子抱起。这会儿所有人都盯着紫巧怀里的匣子看。
那些庶子庶女们都等着看好戏, 一个个摩拳擦掌。
韩茵担忧的目光落在韩嫣身上。
韩云阅抱着他的大花猫, 信步走来,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眯着眼睛, 嘴角噙笑。
韩茹已然神定气闲,拨弄她发间的紫水晶发钗,斜着眼睛看匣子。
韩茹已经笃定自己是赢家了,根本不把韩嫣的话放在眼里。她倒是要看看, 这匣子里还能开出什么人间至宝不成!
紫巧来到韩嫣身边, 双手奉上匣子。
韩嫣接过。
狭长的匣子略沉甸甸, 匣子上的鎏金凹凸起伏, 摩擦着韩嫣的手心。
虽然韩嫣已经做好了赌输再被韩茹羞辱的准备, 可临到揭开结果时, 还是紧张不已。
韩嫣心怦怦跳。
她的手搭在匣子的马口铁上, 指尖有些微的颤抖,迟迟没有打开匣盖。
韩茹见韩嫣并没有像平常那般动作干脆,不由嗤笑:“打开吧, 没关系。何必负隅顽抗呢?早死早超生。你要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 是你再怎么挣扎也弥补不了的。”
韩嫣剜了韩茹一眼, 心一狠,她将马口铁扳起,打开了匣盖!
随即匣子里的东西入目。
只见红色印着五福团花的软绸底子上,并排放着两幅画卷。
果然这匣子里除了两幅画卷,别的什么都没有。
众人并不知这匣子里的东西是画作,因此一瞧见了,顿时觉得没眼看。
这和螽斯玉白菜压根不是一个品次的东西!
众人不由有片刻的沉默,韩嫣甚至感受到空气中凝着众人心底的讥笑和嘲讽,宛如看不见的针在往她身上戳。
韩茹更是得意的鼻孔都要扬到天上去,嗤笑道:“我的二堂妹,你是想凭这种东西证明你和孟庭能越过我吗?”
一个庶女跟着掩嘴讥笑,眼睛里飞出恶意的刀子,割向韩嫣脸颊:“大姐姐别见怪,实在是二堂姐好不容易能嫁出去,高兴得过头了,便得了什么都敢拿出来抬高自己!”
无视韩嫣略有难看的脸色,几个庶子庶女跟着讥笑成一团。
韩云堰伸手握住其中一卷画轴,拿了出来:“来来来!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惊世之作!”
韩嫣冷眼瞧着,一颗心沉沉下落。纵然不惧被羞辱,但心里仍旧怀了一份对孟庭的相信和期待。
这份相信和期待,让韩嫣无比紧张。袖子里的手已经握得骨节发白了,把滑溜溜的布料也揪出了重重的褶子。
紫巧打量韩嫣的表情,感受到韩嫣的惴惴。紫巧轻轻挽住韩嫣的手臂:“小姐……”她将韩嫣手里的鎏金匣子拿过来,替韩嫣端着。
韩嫣正望着韩云堰,没答紫巧。
韩云堰解开画轴上的线绳,一提画轴,画卷滑落伸展,画作的真面目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韩云堰皱眉,眼球突出看了看,片刻后眯了眼道:“这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幅山水画吗?什么特别之处都没有。”
韩芳阴恻恻笑道:“画功确实是很好的,哎?这画有名字,你们看左下角的字,叫‘夜静春山空’。”
“可是没什么特别的呀!这算什么?”一个庶子嫌弃的说道。
又一个庶女忍不住讥笑:“本来就只是一幅画,是二堂姐偏要故弄玄虚!也不知是二堂姐把咱们都当傻子耍,还是二堂姐自己被孟大人给耍了。”
“哈哈,这么看的话孟大人根本不把二堂姐当回事呢,或者说孟大人也就只能弄点金银珠宝了,永远比不得汾阴侯府的势力。也是,就孟大人和二堂姐的出身,如何比得过大姐姐和曹公子?”
“哈哈,真有意思!”
一句句讥讽如同刀片刮在韩嫣身上,她死死的抑制住心头的怒火和屈辱,直视这些人。
他们围着画卷叽叽喳喳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什么可笑的动物马戏。而他们嘴里说着刻薄的话,一边用嘲讽的眼神瞥韩嫣。
紫巧挽紧韩嫣的胳膊,努力安抚道:“小姐……”
“我没事。”韩嫣低低回了紫巧,她看着这张夜静春山空的画卷。
韩嫣也看不出这幅画的特别之处。只知此画画得极好,功底深厚,风格也与平常见到的山水画有所差别,竟是带着仙气。
孟庭为什么说,这是汾阴侯府用尽手段也得不到的好东西?
就在这时,一声倒吸凉气声惊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不由将视线投向韩茵。
只见韩茵双眼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画作。她一手颤抖抬起,捂住嘴。她的神色是那样震惊和不可置信。
陡然间,韩茵竟抽泣了一声,眼中落下泪来!
……这!
大家一时全都惊呆了。
韩茵是江平伯府里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