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撺掇,她也实在没法子。自己一个平民老百姓,哪有胆子上衙门状告当朝长公主?万一,人找不回来,他们一家岂不是也要完蛋?
另外几个一同上堂的受害人同样被吓了一大跳,不
敢置信,惶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大人明鉴啊!小的没有收旁人银钱,小的只想找家人!”
温岚公主本以为事情已成定局,未料竟峰回路转,海奇瑞似乎……手里捏了其他证据?
“安静!本府知晓你们并未被人买通。”海奇瑞声音冷沉:“李氏收到银子,那人是为让她当街拦马车。”
“李世子,你可有何高见?”李蟾大脑中飞速运转,思忖哪里出了岔子?闻言,愣怔半刻,旋即笑笑,淡
定从容:“或许,那人是见李氏可怜,便给了她一些银子,至于当街拦车……本世子就不懂了。”
“海大人,今日堂审关键在救人。不管李氏是否受他人指点,收了银钱,都与本案无关。本世子认为,大人还是先找出失踪的百姓为好,毕竟,那是好几条人命。”
“李世子所言甚是。”海奇瑞看向战战兢兢跪着的几个受害人,言道:“你们不必惊怕,本府会依律处置,替你们救出家人。”
便在此时,两个衙役匆匆挤出人群,进入府衙。他们是方才一同前往长公主府寻找门官儿作证的衙役。当时,走出去三个,回来时,却只有一个。
剩下的,现在才赶回府尹衙门——两名差役进门时,手中提着土黄色泥瓦罐,百姓最常用的器皿。
泥瓦罐上还沾着灰黑粉末,脏污不堪。
“大人,这里是300两银子。”身形高大健壮的差役拱手。
“陈二狗,你可认得这泥瓦罐?”陈二狗正是长公主府门倌。他看见泥瓦罐,明显吓了一跳。脸色青白交加,唇瓣颤抖许久,说出一句话:“小,小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贺,告诉他,罐子从何而来?!”李贺:“手下依照大人吩咐,让王忠自己一人提门倌回衙。我们留在公主府,在陈二狗的住处搜索了一番,又去他常去的茶楼酒肆,盘问过线索。”
“泥瓦罐是我们在陈二狗房中找到的。”
“陈二狗,你现在有何话说?”海奇瑞又拍惊堂木:“若非银子来历不正,你为何要躲躲藏藏,匿于人后?”
人证证词可信,也不可信。海奇瑞办案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他心细如发,会怀疑每一个证人。衙役们跟着他办案,也清楚海奇瑞办案的规矩。出去三个人,两人先留下,查探证人的房间。
“陈二狗,说!你受何人指使?”质问声若惊雷,陈二狗惶惶不安,这一次次反转——惊住了所有看热闹的百姓。
海奇瑞问出此话,意向已十分明显,质疑陈二狗北人买通,陷害温岚公主。
“大人、大人,小人不敢,小人没有小人,那些银钱是是……是捡来的!对,是捡来的。”阿梅抢先一步,从泥瓦罐里掏出分量十足的大银元宝,举到陈二狗跟前,冷笑着道:“这是哪位菩萨,撒善心撒到你面前去了?”
“银子的分量和纯度……”阿梅捏着银子:“海大人,这银子铸就精巧,底部刻字清晰可辨,南方票号的精铸银。怎么就这么巧,你刚好捡到300两。还是这般好
的成色质地?”
陈二狗胡乱扯谎也就罢了,偏生,他扯了个最不可能的谎言,要是一两二两的碎银便罢,整整300两成锭的票号银子……
“大胆陈二狗,还不从实招来!”
陈二狗跪在堂前,抖如筛糠,脸如死灰,还是紧咬牙关,不肯松口:“就是我捡的。”
“我从来没有被人收买!”
百姓们在外头听到这种话,狠狠呸了好几口:“扯谎也不扯个靠谱点儿的!”</p“就是!我成天在大街上晃,也没捡到一个铜子儿!这小子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原来叫人买通,诬陷温岚公主的。”
“温岚公主也太可怜了。你听到刚才那刘李氏的话没?是有人使了钱,让她当街拦马车,故意闹出这事儿的。”
“哎,你也不能怪刘李氏,人家连儿子都丢了……”
“我呸,人又不是温岚公主抓的。海大人都说了,这种事儿,你有冤情到衙门告状!她自己不告,怨得了谁?”
“……”百姓们各执己见,分成好几个阵营,讨论得热火朝天。
李世子眼神阴冷,掩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收紧,心下冷笑。好一个海奇瑞,他还是小瞧了他!
温岚公主重新坐上椅子,面上好看了许多。陈二狗被屡次质问,硬是咬紧牙关,死都不承认被人收买。
事态一时间陷入僵局。李蟾皱了皱眉,心知大势已去。海奇瑞不会再信温岚公主仗势欺人,抓了那几个百姓。
他原想借此次的事情,在海奇瑞面前刷波好感度,一箭三雕,这回……怕造成了反效果。
不过,于他而言,倒也没损失。陈二狗咬死不承认。海奇瑞心有余力,可惜没有证据。
这事儿,只能就此了结。想到这儿,李世子不由燥得慌,又看了温岚公主一眼:从温岚公主请回桦南栀以后,许多事情都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