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之下,小山平缓的山顶直接被砸得变成了中间凹陷下去的盆地,一个直径长达几十米、深十几米的巨坑无端出现,像盆一样的地势取代了山顶,下次下雨时这座小山应该能储存不少雨水。
奴良滑瓢被身上的重击敲到浑身都疼,像条咸鱼一样浑身酸痛地躺倒在坑底,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打了、就这么放弃的冲动:他本来就不是擅长正面战斗的妖怪,这样被暴揍实在太不帅了!
滑头鬼是活在镜花水月、虚幻空离之中的妖怪,比起正面战斗,他们更擅长的是用高超的幻术迷惑旁人的视线和感官,在战斗时戏耍敌人,让他们的敌人陷入到镜花水月当中,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像那种提着把刀和敌人刚正面的战斗方式,根本就不是滑头鬼的正常打开方式,只有不懂得利用自己长处的妖怪才会用违背自身特性的方式去与敌人战斗,比如林莹,她就从不跟人比拼幻术,因为她对幻术是一窍不通。
可其实提着刀和林莹正面刚的奴良滑瓢也很委屈,难道他不想用镜花水月迷惑住林莹,然后出其不意地攻击到她,借此取得胜利吗?问题就是她做不到啊,他开过镜花水月,可这个幻术系的大招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在层层叠叠、一环套着一环的幻术之下,林莹还是能够精准地找到藏身于幻术之下,根本不见踪影的奴良滑瓢,然后在叮的一声后,新绿色的光点如期降临,直接叮掉奴良滑瓢半管血。
像奴良滑瓢这样特性是幻术的妖怪碰上林莹其实真的很难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他被林莹克得死死的,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莹的攻击是自带瞄准的,只要这一叮锁定了目标,就算有幻术遮掩痕迹,一样会被攻击到。
更不要说,在战斗时,林莹根本就不是用眼睛锁定敌人,她“看”到的是与她对阵的敌人身上燃烧的生命之火,这是她这样以生命力著称的草木妖怪的特有能力。
只要是生命还在燃烧的存在,他们的生命之火就逃不开林莹的眼睛,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术也好,幻术也好,这样的欺瞒手段都骗不过林莹的眼睛,通过寻找生命之火,她总能找到正确的目标。
所以说,奴良滑瓢向林莹挑战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会落败。他最强的幻术完全被林莹所克制,发挥不出其应有的威力,正面刚时他手中的刀也刚不过林莹手中重逾千钧的蒲公英,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这场战斗,只看他能坚持多久,什么时候举手投降罢了。而这些,直接关系到奴良滑瓢最后受的伤有多重,当然了,有林莹在,奴良滑瓢受再重的伤也没什么,她总能治好他。
这些事情,其实连林莹都不算清楚,毕竟她原本也不知道奴良滑瓢是擅长什么的大妖怪,但麻仓叶王作为通灵王,却早就清楚地知道双方的实力和特性,他一直在看奴良滑瓢的笑话。
——不得不说,比纳豆要下饭。
刷的一声,花开院秀元展开绘有花鸟鱼虫精细图案的折扇挡在脸前,只露出斜飞上挑的眉和一双桃花眼,含着三分笑意,他侧头悄声与一旁的麻仓叶贤说道:“我们要不要请入殓师来为奴良滑瓢收尸?”
麻仓叶贤被花开院秀元这句话说得有些想要喷饭,不由语气十分无奈地叹道:“花开院君,这种时候就不必再开玩笑了,奴良君虽然落败,但不至于送掉性命。”
笑着睨了麻仓叶贤一眼,花开院秀元面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清浅笑容,说话时语调却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掩不住的笑意:“我只是说笑罢了,不过,看着奴良被揍得这么惨,我真是很开心啊。”
麻仓叶贤默了一下,难道花开院秀元被奴良滑瓢打败后,一直无法对此事释怀,所以当奴良滑瓢同样被揍得很惨时,他才觉得十分痛快,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好不快乐?
如果真是这样,那麻仓叶贤都不知道应该同情谁了,虽然奴良滑瓢现在被林莹揍得很惨,可是之前,花开院秀元一样被奴良滑瓢揍得很惨啊!
“我认输了。”倒在巨坑地步的奴良滑瓢抬起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苦着脸、哑着嗓子地叫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也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还是我被你压着打,既然如此不如到此为止吧!”
巨坑之上,接收到奴良滑瓢投降讯息的林莹收起正要冲着他叮出的蒲公英,脚尖一点,就纵身跳下了巨坑,于迎面吹拂而来的狂风中落到了奴良滑瓢身前,朝躺在地上的他伸出了手:“还能站起来吗?”
勾了勾唇,奴良滑瓢沾染了些许尘灰、落下了几道细小伤痕却仍旧俊美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痞笑来,他抬手搭在林莹手上,借力站了起来:“就算浑身都快散架了,我也不能回答说站不起来啊!”
打过一架后,林莹和奴良滑瓢之间的氛围不再像刚认识时那么生疏,变得友好温和了许多,对彼此也有了一些了解,若是遇上分歧也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谈,而不是剑拔弩张地直接撕逼了。
看来,奴良滑瓢一直以来秉持的妖怪想要交好就打一架的理念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对于妖怪来说,如果酣畅淋漓地全力战上一场时,没有下杀手取对手性命,那这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