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界的消亡是怎样的?
或许应该伴随着空间和时间的崩塌, 或许是一个奇点的膨胀爆炸,它会有星球的陨落,光和热跨越亿万光年向远方智慧生命传达它存在过又消亡的讯息, 会有和人类类似的智慧生物将这一个现象命名,然后新生的世界诞生,又有新的光和热沉淀分离——
总之,不该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如果我没有心血来潮, 如果没有这双能与时空同调的眼睛,这个固执, 独断,疯狂的星云,最后碎裂而成的光,会不会如同小美人鱼般,刀尖起舞后, 融化在阳光升起的海面上。
“不会。”
两个五条悟重叠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纷乱的线和气聚散重组,我再也看不见那一片细碎的光, 被溺爱着的小王子低声说:“有人知道。”
两个五条悟不知何时取下了眼罩,两双极致美丽的苍天之瞳注视着我空无一物的手。
那里,光之触须曾短暂地休憩过, 又很快如同泡沫碎裂。
“当然不会悄无声息, ”五条悟平静道:“不然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那双无穷、无垠、无尽的六眼,变成了更令人战栗的量子蓝。
有一种说法,时间和空间的诞生处, 就是某种超时空——量子真空。
那么, 究竟是先有了世界, 才有了无量空处,还是恰好相反?
拥有这一双眼睛的人,究竟又背负了怎样的——
“别怕。”另一个五条悟笑了笑,“没有这么夸张,只是有一点接近。”
“一点点,”他伸出手比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范围:“你要是能理解这个,类比下你现在承担的压力就好解释多了,相当于两个量子真空的相遇带来的斥力——真的只是打个比方哦。”
“不过也差不多啦,”另一人接道,“放心,大部分已经由祂的自我毁灭抵消了。”
一个五条悟轻松地把我从包裹堆里捞出来:“毕竟我们两个作为产生斥力的本尊,完全无法控制这一份被动。”
另一个配合地接过把我按进软乎乎的沙发里:“贸然靠近的下场要么是两败俱伤,要么就是一方吞噬另一方。”
“像现在这样,”两个五条悟默契地隔空击掌:“本该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件。”
接着,他们一手一个捞起已经听得晕晕乎乎的两个学生。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吧。”我好悬才从陷下去的沙发里挣扎出来,忿忿指控,“五条先生!”
“你是说‘祂’么,”被我指控的人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点头,“毕竟我可是当事人嘛。”
“这个时候要说‘最强’。”一旁的另一个人抱着胸指指点点,“不然一点也不够拉风,我们可是要毁灭世界的人。”
“等、冒昧打断,”旁边听天书的虎杖总算听懂了一句:“毁灭世界?”
“是哦~”不知何时又戴回眼罩的不良教师勾着嘴角,大力搓了搓粉色的刺挠头,“虽说最核心的部分被世界本身抢先了。”
最核心的,当然是世界本身已经把自己敲碎了。
“真是的,太独/裁啦。”他不满地抱怨道,“害得我不得不紧急想一个足够配得上祂的——”
“是我们。”另一个人也超级不满,“——配得上的最最疯狂和彻底的变革。”
过去的五条悟说:“作为临别践行的礼物。”
未来的五条悟接道:“以及重回新生的祝贺。”
世界意识和宇宙一样,是不会死亡的,消亡只是新生的开始,这片细碎的光总有一天,还会长成一个新的,成熟的存在。
哪怕那时,或许已经不会有五条悟这个人的存在,也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祂拼尽一切要保护的孩子。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我早就把想说的话记录在六眼里了。”五条悟们得意洋洋,“术式是可以传承的。”
这两个恃宠而骄的人哈哈大笑,一脚踹翻了热腾腾的便当,并顺手把播放伤感BGM的电台给砸了。
只有拥有六眼的五条悟是例外。
祂或许不会记得五条悟,但绝对会注意到对那双盛满了量子之力的眼睛。
在第几个五百年,等祂再次醒来,会发现,第一个迎接祂的,是塞了满满一个无量空处的……
我:“愤怒猫猫头?”
“——才没有那种东西!!”X2
……
“滴滴——该滴眼药水啦——再看眼睛就要瞎啦——不瞎人也要傻掉啦——”
某特制的闹铃滴滴滴地响起,我随手把播放中的新番暂停,捞起小桌上的眼药水,熟练地往眼睛里面滴。
沁爽的冰凉感从眼底漫开,我迷迷瞪瞪地闭着眼睛,脚下一蹬,扯过小毛毯打了个滚,做足了心理准备后,依依不舍地把幻术关掉。
“唔……”被屏蔽的感知回归,我压抑着哼了一声,把脸埋进了毛茸茸的毯子里。“重。”
不管来多少次,还是无法习惯这份压迫感。
今日份的放松余额已经用完,我一边适应压力,一边盘算接下来的行动。
距离紧急迫降时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介于在本丸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