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易无澜拿着手机讲电话,上半身随意搭着毯子,深蓝色的睡衣被睡得蹭开了扣子,露出一小片白色细腻的肌肤。
盛凌走上前,不动声色把被子拉高,盖住那片晃眼地白。
易无澜瞥了他一眼,对电话那头说道:“好,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自己去领就好。”
盛凌打开窗,把桌上的一盆花搬到窗户外。
易无澜爱花,但家里养得花多了,他画起图来有时候就顾不上。
偏偏两人对私人领域都看重。
于是连带着盛凌也学会了怎么照顾花。
盛凌拿着喷壶给花喷水,问易无澜:“领什么?”
易无澜靠在床上:“前段时间办了设计师直播大赛,人气第一的有奖品。”
盛凌笑起来:“所以你拿了第一。”
“也是,你不拿第一才奇怪。”
盛凌作为离易无澜最近的人,甚是了解这人的魅力,就像昨晚,突如其来的心脏鼓动和不受控制的情绪汹涌。
他想,可能易无澜就是这样一个人,轻易能勾的人心痒,或许是易无澜天生自带的特质。
易无澜拉过一个枕头懒懒抱着:“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我记得今天你今早和国外一个公司有个会。”
盛凌看着窗台上有朵木芙蓉濒临开过的边缘,上面还凝着露水,顺手拿剪子把花剪下来,递给易无澜:“你的花。”
易无澜看着花气笑了:“好端端你把它摘下来?合着是我的花你就不珍惜。”
盛凌低低笑出声,看易无澜没接,顺手把花放到瓶子里,解释了一句“快开过了”,然后回答易无澜上个问题:“国外那家公司的气太傲,需要冷冷。”
也只有盛凌能把冷待一家跨国公司说得轻描淡写。
其实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盛凌昨天想易无澜的话整夜没睡,想今夜易无澜醒来会怎样,想易无澜的宿醉,想到辗转了一晚。
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想这些。
明明,只是一个替身。
两人各取所需,简单明了的关系。
偏偏他就是忍不住去想,去想那句“然而我爱你”,去想晚上的皎洁月色,去想易无澜弯眸的笑。
他也不是没有熬整晚睡不着的时候,在军队那几年,他因为从小就练武,身体底子好,刚好脑子也好学历也高。
有什么危险的又重要的任务上面都会派他去做。
拿了好几个一等功,也几次在生死中的缝隙里闯过来。
最难的一次,他去营救一个掌握了国家机密的国宝级科学家,那地方是敌人大本营,里面存的武器几乎能炸毁一个城市。
没有人敢去,他去了。
整整三天没合眼,九死一生。
回来的时候,接到了易无澜的电话,易无澜那会儿因为一个艺术展认识了他母亲,两人都爱看展,有时候他母
身体不舒服又不愿意跟他讲,易无澜就会打电话来。
那天他在回程的路上,听易无澜讲关于自己母亲身体的事情,易无澜的声音微凉却温和,盛凌只觉得听着舒服
不动声色-诱着易无澜讲了讲艺术展的情况,一长串艺术家的名字,和含有深刻意义的画作。
换个时间他听着烦,那天却听得神经都跟着舒缓。
易无澜并不知道他伤势很重,他淡然隐藏了自己颇为严重的伤势,这也是他的习惯,或者说性格,永远保持着强大到几乎坚不可摧的模样。
包括现在两人结婚了,盛家一个大家族,少不得有些肮脏事情,盛凌却几乎不会让易无澜接触任何盛家的阴暗面,他既然能抗住,他就不会让易无澜去面对这些。
只轻描淡写一句,还好,就揭过了。
盛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通久远的电话,可能是现在他站在这儿,花香和倚靠着床的易无澜。是安定的状态。
空气里飘荡着浅淡的花香,不是任何一种花的香味,窗台上花养得多,混合在一起,是一种自然浅淡的味道。
夜里下了雨,湿意浸透进来。
易无澜抱着枕头,懒懒散散拿了一支笔一张纸随意勾画些什么。
盛凌定定看了会儿易无澜,两人默契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好像昨晚的月光和说出口的话皆不存在。
盛凌侍弄好花,回头看易无澜还是没起身,就压下去身,头埋在易无澜的颈间:“前调是玫瑰草,中调是柠檬草,尾调是檀香和烟熏?”
温暖却辛辣。
盛凌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后颈,激起一片细细的麻痒和颤抖。
易无澜喜欢玫瑰,却不太喜欢喷太过玫瑰香的香水,性子冷,却喜欢偏温暖的香水。
盛凌闻过好几款易无澜常用的香水,温热的,焚香的,前调暖后调偏冷的,
很不符合这人的性格,倒是很符合易无澜在床上的姿态,像是温热甜润的玫瑰水,连气息都是暖昧的勾人的。
易无澜垂下眸,轻轻勾了勾唇。
伸手抱住盛凌,他倒是不介意盛凌在这方面的“热情”。
毕竟,已经决定离开,何不在离开前醉生梦死。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