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黛说:“对。我要离开。”
明月眉心隐隐一跳,紧跟着问:“你要去往何处?”
去何处啊?
宁黛拄着额角认真想了想,然后给出了答案:“江湖。”
明月:???
明月觉得她这答案颇不正经,有敷衍自己的意思。
可再看她的神情,却不似玩笑。
于是明月便重新想她给出的这答案。
琢磨小片刻,便有了论断。
他再开口:“你要回中原。”并非询问。
宁黛一笑。
话至此,明月却有了不解之处,她说话时的语气,不像是要去中原办事,倒像是去定居常住的意思。
她为何要回中原去?
但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宁黛已经先一步揣着一脸好奇问他:“哎,明月护法,我得问问你,你得老实回答我啊,你那佛寺还要你吗?”
明月闻言,望向她。
宁黛也跟着回望,望了足有三秒之久,眼看他唇动,赶在之前先道:“可别再跟我说什么‘阿弥陀佛’了,我可不要听。”
明月刚启的唇又阖上,取而代之的是唇畔的一抹笑。
都已经瞒不过她了。
宁黛知道自己猜了个正着,没好气的一哼:“说实话!”
实话吗?
明月回想起自己与闻泾方丈于禅室中的对话。
彼时,他心中一片茫然,问方丈何为渡。
何为渡?
仁心仁慈,救济苍生?
与彼同尘同光?
而在渡之一字后,明月向闻泾方丈虔诚叩首,请出了佛骨香。
待他携着佛骨香下山的时候,闻泾方丈送他至山门口,临别问他一句:“此一去,可真的想好了?”
他半点犹豫也无,回了闻泾方丈:“弟子已想好。”
此一去,便再也不是栖灵佛寺的明月。
只是一介普普通通,无来处的僧人明月。
今后江湖上怪责起来,便由他一人来扛来担,不与栖灵佛寺有任何关联瓜葛。
那时,听得他的答案,闻泾方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阻拦他。
至于宁黛许他的护法一职,说起来,他至今也没有承认。
眼下再看正等着他回答的宁黛,明月弯唇笑了一笑,反问她:“你的意下如何?”
宁黛直愣愣地盯着他。
明月动了动上下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若我回不去了,你待如何安置于我?”
宁黛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他,心想着,他都自称为“我”,而不是“贫僧”了,想来,真的是被佛寺逐出来了。
一抿唇,宁黛直起身来:“简单得很嘛,跟我杀回中原武林去嘛。”
明月嘴角一扬:“好。”
简简单单一字,语音也算不上多铿锵,却透着不同。
宁黛眉心网上一抬。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走的时候带你一起啊。”
说完,宁黛起身,不予多留的样子。
出了明月的客房,又到爱国出声的时间:“带鱼姐,你……”
“嘘,别问,问就没意思了。”
爱国:“……”
隔了两秒,爱国实在憋不住。
“不行,我还是想问!”
“哦。那你问吧。”
得她这话如蒙特赦,爱国赶紧问:“带鱼姐,你打算干吗啊?”
宁黛理所当然的回:“积极做任务啊。”
“带着和尚一起啊?”爱国想要明确知道的是,她难道真打算带着明月一块儿回中原,一块儿做任务?
她做任务带个和尚干什么?
难道真看上和尚了?
爱国可不会忘记宁黛告诉了他,明月和尚可能是修仙界的那位凤勘师尊。
所以说,宁黛这是对凤勘余情未了?
这么想完,爱国把自个儿给惊着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宁黛嘿嘿一笑,没有往下回答爱国的问题,只不过她却想到了还被她放在卧室里的佛骨香。
多简单的一点儿事儿啊。
宁黛到处溜达了一阵才回去自己的住处,一进去,就见她那奴仆铃雅已经收拾好了两只包裹。
这会儿两只包裹左右堆在脚边,至于铃雅,还在奋斗着吉尼斯纪录之哭的最久,见到宁黛回来,她的泪水淌的更是厉害。
“教主,嗝……”铃雅哭的打了个嗝:“教主,小奴知错了。”
得!
这个还以为是自己干了错事,惹了宁黛不愉快,才被发配呢。
宁黛摇摇头,两手往后一负:“打住。收声!”
铃雅言听计从,立马生生憋住了眼泪,就怕不听话再惹宁黛不满。
为了要憋住眼泪,铃雅努力地瞪着眼,那模样又是滑稽又是让人无奈。
宁黛又摇了头,举步往卧房里走,一路走到她存放心法密卷和佛骨香的地方。
她伸手取了心法密卷,至于佛骨香则没动。
再转身,确定铃雅的眼泪已经停了,才道:“拿好你的包袱,跟我走。”说罢,她径直往外走,也不等铃雅问要去何处。
而她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