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那些江湖正道们一踏进山寺,身在藏经阁里,正表演徒手撬地砖的宁黛就听见声响了。
更让宁黛觉得,来的怕不是什么正道侠士们,而是来了一团夕阳红旅游团吧?
然后她继续做着手里的活,一点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发现她正在干的“好事”。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寺里知道越秀山庄和正道上的人要来,可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来一百多号人。
这一百多号人的概念,等于是说寺里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待客禅房,得想法匀出住的禅房。
而且人来了这么多,总要吃饭吧,准备伙食这事也为难着寺里的僧人们,更不要说来了这么多人,还得时刻关注着这些人,以防他们乱晃乱跑,全都是事儿。
闻泾方丈将这些琐碎事情交代给几个弟子去办,他自己则与裴既一干当家主事人去了寺里的待客堂,大家围坐一团,商谈正事。
这商谈,想也知道不可能一刻钟就有结果,所以其他同上佛寺,又没什么话语权的正道侠士也不急,就着僧人的安排,各自入住了禅房。
江湖上对于密卷心法的存放处也比较口径一致,都说是放在栖灵佛寺的藏经阁里了。
是以,很多人在安顿下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去佛寺的藏经阁转转。
结果才靠近藏经阁地界就发现,这藏经阁守的就跟座铁通似的,许多人还没再靠近就被守卫的僧人告知,此处不该是外客来的地方。
来的人只能悻悻转身。
走时,还不忘在心里骂上一句:“这帮出家人/秃驴可真贼/精啊!”
与他们相反,宁黛可喜欢这群守在藏经阁外的僧人了,守卫的僧人们简直就是她的警报器,不管谁靠近藏经阁,她都能知道。
只不过可惜的是,就算拥有了警报器,宁黛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另一边,自入山寺后,裴开济一直在寻机会和明月说话,候了一整天,终于是在快至用晚膳的时候给他找到了机会。
趁着四野无人,裴开济挨到了明月的身边,悄声唤:“明月、明月。”
相比起裴开济一副做贼的模样,僧人表现的正常很多。
“裴施主。”他对着裴开济一稽,语带笑意。
“哎,明月,那个谁还住在竹屋里吗?”
“那个谁?”明月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谁啊,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裴开济轻易就被话激的恼羞成怒。
僧人嘴畔笑意加深:“裴施主是问宁施主?”
“是啦是啦,就是那位宁施主。”裴开济孩子气的沿用了僧人的称呼:“她还住在竹屋里吗?我看你今日忙了一天,你不给她送饭了?”
裴开济本想找借口偷溜去竹林里看看,但一来裴既不放他走,二来他怕人多眼杂,被人逮到了,只能忍着想先问过僧人,再看要不要找时间去竹林。
他正想着挑个什么时间比较好,结果却见僧人摇了摇头。
裴开济一愣:“她不住在竹屋里了?”
“是。宁施主她……”
话未完,裴开济喊起来:“不是吧,她不是说要留在这里一阵子的嘛?难道她已经能开口说话,然后就走了?”
他不由得嘟囔,那也走的太快了吧!
僧人摇头而笑:“宁施主近段时间住在寺里。”
裴开济傻眼:“她住寺里来了?”
随即又高兴起来,忙不迭的追问:“她住哪儿啊?跟我们住一块儿吗?我没见到她人啊。”
对于裴开济听一句就要咋咋呼呼的说上四五句,僧人也是无奈,干脆也不急着回答他,任他先说着痛快。
直到确定裴开济说完了,也问完了,催促着僧人快回答时,僧人才一脸带笑回答了他。
宁黛住的禅房不是寺里的待客禅房,而是空余的弟子禅房。
待客用的禅房与弟子禅房不在一个地方,她一个姑娘家,又不能发声,住在冷清的待客禅房,万一遇上夜闯佛寺的宵小,与她一个人住在后山竹林里又有什么分别。
为了安全考量,方丈特许宁黛入住了弟子禅房,而且禅房位置距离明月的禅房不远,方便明月注意她的安全。
不过她那禅房位置好,宁黛都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裴开济一听宁黛住的离僧人不远,当即缠着他,说要跟着去看看。
然而又被僧人摇了头。
“干嘛?”裴开济不满道:“就非得装不熟吗?我去看那谁,又不找你聊天,有人问起来,也是我和她认识,不和你认识。”
僧人顿时失笑。
“干嘛干嘛。”
“无事。”僧人摇头说:“现下宁施主也不在弟子禅房。”
裴开济:“……”
头一回,裴开济觉得僧人说话真是要气死人,就不能痛快的一次性说完整吗?
打一下说一句,这谁顶得住。
好在僧人见他耐心告罄,再不说个清楚明白恐就要当场暴毙了,也不再等裴开济再问,老老实实告诉了他宁黛在哪儿。
“宁施主此刻在藏经阁。”
裴开济“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