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的气质,因为跳舞的衣裳、动作而浑身透着汉家女子特有的飘逸、柔和,天生的一股子清傲高洁。
滑肤如白玉莹润,粉面似桃花含露,行走胜弱柳迎风。几乎在座的每一个男子都在美人儿露面的一瞬间心驰神往,身心随着美人儿曼妙起舞的动作而上下摇动,蠢蠢欲动地想要去征服,想要博得美人儿的开颜一笑。
美人儿的舞姿自然也是美的很,在其他舞姬的环绕包围下更是有一股众星拱月之势,优雅轻灵、高雅芬芳。场中舞乐翩翩,身姿轻曼,红色的纱衣飘飘,彩色的纱绫环绕;宴席上的众人看得目不转睛,陶醉其中。
小顺治开心地用着满满宁波风味的美食佳肴。有几个人于不经意间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他,既为了他的无动无衷而赞叹感慨,又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而纳闷感慨。
等到乐曲到了高处,美酒喝了三分,舞乐也到了最精彩处。各位舞姬好似燕子伏巢,好似蝴蝶飞花,闲琬肉靡、若仙若灵。就见最出众的大美人儿几个疾飞高翔,恍若神仙妃子亭亭玉立,踏云而下;又好像洛水的女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有诗词好的汉家官员更是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默默地诵念……只见舞回风,都无处行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
小顺治用菜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皱。
这段舞,可谓是把李后主鼓励舞姬裹足的原由道尽。
似是察觉到了他独一份的不认同,舞的香汗淋漓的美人儿在众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几个连续的旋转来到了席位的近前,大着胆子停在小顺治的面前,秋藕般的胳膊抬起,又温又柔地蹲身行礼。
十指纤纤如削葱,双目盈盈尽诉情。
突然明白当地官员的目的,或者说穆特布的目的,小顺治紧皱的眉头反而松了开来。他目光平静地对着这双柔荑,因为那双三寸金莲的提醒或者刺激,脑海里一瞬间浮现的却是他在考古的墓地里见到的,白森森的白骨架的指骨、头骨。
眼前的美人儿和躺在墓地里的白骨架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切换重叠,眼前的宴会中人的声容举止和他考古系的学长师兄们的音容笑貌混淆错乱,让他一时间头晕目眩,分不清今夕何夕。
“尊重,不要害怕。说不定是哪一家,哪一个的先人。”学长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小顺治猛地回过神来。
因为他的晃神,“不会看纯看热闹”的多铎、鳌拜、喀兰图几个人面色发黑,浑身的怒火对着穆特布毫不遮掩,甚至还有隐隐的杀气泄露出来。
敏感地察觉到宴席上气氛变化的小顺治丹凤眼微合,长长浓密的眼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他所有的心思。他强迫自己定了定神,把筷子伸向那份剔除了骨头的锅烧河鳗。
亮紫色的锅烧河鳗进口,鲜咸可口,稍稍不同于后世的锅烧河鳗的味道。他恍然明白,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汉家的小姑娘。
在场的满汉当地官员原本因为他们的自作主张而心里惴惴,因为这位美人儿大胆的冒犯举动而震惊气怒。看到众人的沉迷,甚至皇上的“愣神”后又情不自禁地面露得意之色。结果他们发现皇上面对如此美人儿完全不为所动,不由地心里害怕,提心纳闷。
这也难怪。
这位女子,称得上是小顺治两辈子来见过的最美的几位女子之一。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正值“慕少艾”年纪的小皇帝一定会动心然后破例收下;也一定不会怪罪他们的自作主张,甚至还会因为他们的特殊贡献“龙颜大悦”对他们大加赞赏……。
因为小顺治的不在意稍稍放了心,却犹自对着穆特布气怒不已的多铎、鳌拜、喀兰图几个人想的更多。虽然他们自己在京城的时候偶尔也会收下类似的“孝敬”,但是皇上和他们不一样。皇上不光没有成人,他还心软、心善,宽厚大度。
不说男子都对他们的第一个女子印象深刻,就单看皇上的为人,只要是他今儿碰了这位美人他绝对会负责到底。可是这种出身的女子,就算是不考虑满汉之别,他们也不能让人近了皇上的身。
穆特布眼见这个形势立即起身和坐在他上方的多铎告饶,“王爷息怒,这真的不是穆特布的安排。”
他是有这个心,但他真的不敢在宴席上这般明目张胆。
他知道皇上南下的这一路上不光对民众秋毫无犯,压根儿不给官员们私底下孝敬的机会,就连豫亲王他们也都是被带着不沾女色。所以虽然他觉得这样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就应该献给皇上,也只是打算着让美人儿在接风宴上露一个面,若是皇上有意晚上他另有安排。
他真的是冤枉。
感受到他内心委屈喊冤的豫亲王多铎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他们这一行完全是跟着未成人的皇上“素”成了圣人,让这些急于表现的地方官没了使力之处。但是他身上的杀气和怒气并没有收敛。
皇上还没大婚,若是一不小心传出去好色的名声,那还了得?
穆特布发现豫亲王不肯通融,再偷瞄一眼,发现皇上小主子自顾自地专心用菜,好像那盘锅烧河鳗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穆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