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回来的时候,看到源纯正老老实实背靠床头躺着,动作温柔地给卧在腿上的小狐狸顺毛。
夕阳西下,温暖的光辉洒在女孩身上,配上她恬静的微笑,令人感到舒适又安逸。
是家的气息——扉间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用更准确的说法,是当源纯平安苏醒后,一直隐隐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霾终于消散了,缺了一角的家重新变得完整。
既然如此,即使“源纯最终会离开”在现阶段只是个证据不足、甚至可以称得上胡思乱想的猜测,他也绝不允许它发生。
把一切都掐断在萌芽状态吧。
十一岁的扉间停步驻足,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想。
源纯并不知道她的哥哥弟弟们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此时的她正表面上假装是个岁月静好的大和抚子,实际则在脑海里跟九喇嘛聊天。
源纯:【我这个造型凹了一分多钟,笑容都僵硬了,扉间怎么还不进来?他在门口生根发芽了吗?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开花?】
九喇嘛:【往好处想,可能是你太美丽,他看上你了。最近流行能杀人的美貌,老夫仔细观摩了一番,认为应该就是你这样的。】
源纯:【………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都说了少看狗血电视剧!】
九喇嘛:【现在想看也看不了了,唉,可恨呐!老夫就这点爱好!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源纯:【不管你怎么夸我,我都不会同意你在我的脑子里看狗血爱情剧的。】
九喇嘛:【现在你翅膀硬了是吧?啧,老夫收回之前的话,你一点儿都不好看,丑恶的人类,光秃秃的连毛都没有。】
源纯:【………我要是毛茸茸,那才是惊悚。】
一人一狐东拉西扯,眼看话题越飘越远,在彻底跑偏之前,扉间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走进屋里。
“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扉间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九喇嘛一眼,但眼底掩藏的目光却意味深长,“大哥说你醒来不久前,它神秘地消失了。”
九喇嘛:【啊,这令人熟悉的、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这只人类幼崽一定在思考怎么撸老夫!真是大不敬!拖下去赏赐一丈红!】
源纯:【………】微妙地明白了它最近在看的电视剧是什么类型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源纯竖起手指,轻轻点了点胸/口,她似笑非笑道,“从这里。”
扉间:“………”
“开玩笑的啦,”源纯单手托腮,略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解释道,“我跟它签了通灵契约。”
“原来如此,”虽然这样说,但扉间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恍然大悟的意思,他只是很普通且平淡地继续说道,“你陷入深度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它趴在你身上同样保持着昏迷的状态,外溢的查克拉将你整个笼罩起来,令我们完全无法接触你。”
话到这里,扉间停顿片刻,似乎是在观察源纯的反应,见她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他微不可查地撇撇嘴,继续道:“真奈婆婆说它是在保护你,这点我赞同,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普通的通灵兽不可能有如此庞大且霸道的查克拉。”
扉间想:我这个妹妹,来历曲折,血统复杂,身上的谜团一个接一个,养只宠物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整体看就是个行走的、大写的麻烦。
但她毕竟姓千手,是我们都承认的家人。
家人之间,互相保护,互相包容,为彼此扫除前进的障碍,铲灭潜在的危险,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扉间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到底在哪儿捡到的它?”铺垫了好长一段后,他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九喇嘛,“你们怎么签的契约?约定内容具体是什么?有保险措施吗?你了解它的身世吗?”
源纯:“……哎?!”
这一连串的问题好似机/关/枪/突突突,把源纯问得有些懵。
本以为会被怀疑或训斥,但不管语气听上去多么严肃,这些话中所蕴藏的关心都是实打实不容忽略的……
“真是的,稍微没看住你就搞事,”扉间还在念叨,“早知道就该把家里的契约卷轴拿给你,先签了靠谱的通灵兽再说。”
【他什么意思?老夫哪里不靠谱?!】上一秒还是吃瓜群众,下一秒瓜就吃到了自己头上,九喇嘛很生气,它的眼瞳危险地竖成一条线,【呸!千手家能有什么靠谱的通灵兽,连毛茸茸都没有!】
莫名给我一种安室透或者温和模式下的森鸥外的感觉……你以前是类似老父亲的人设吗,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操心,你还年轻啊——源纯的大脑里有声音在不合时宜地吐槽。她安抚地揉了揉九喇嘛的脑袋,顺势询问道:“家里的通灵兽?是什么?”
扉间目不转睛地盯着九喇嘛,他踌躇片刻,可疑地挪开视线,慢吞吞地回答:“你忘记了吗?是蛞蝓仙人。”
蛞蝓?要素察觉!
提起这个词,源纯的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场景,是中也一身黑西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左手一个重力球,右手一辆摩托车,开开心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