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蓝桥离开待客室。
走廊另一端还有一扇门,蓝桥走过去推门而入,里面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不过两边都是一个个小隔间,每一间中央都立着一个小桌,桌上摆放着一件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长廊光线比外面更暗,也燃着某种香,但却是暖香,给人一种很温柔旖旎的感觉。高晁莫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阴森,不由得加快脚步紧跟在蓝桥身后。
蓝桥头也不回地说:“看出是什么了吗?”
高晁摸了摸下巴:“附身灵一般都黑乎乎的,形状不太好辨认。”
他正思考,冷不防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了过来。他一不小心撞在蓝桥胸口,急忙后退两步。
蓝桥冷冷地说:“你有认真看吗?”
高晁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小声逼逼:“太吓人了,人家好怕。”
蓝桥眯起眼睛:“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就这么丁点用处,还派不上用场,要你何用。”
高晁低头认错,仿佛在假期作业上乱写一气企图萌混过关却惨遭班主任识破的小学生:“我错了。其实我有仔细看……了那么几眼,但我认不出是什么。从形态上看,似乎是某种小动物。”
蓝桥:“猫?”在动物之中,这是比较常见的怨灵了。
高晁立刻摇头:“绝对不是猫,那东西是小尖脸。”说着,他在下巴上比划了一下。
蓝桥:“……狐狸?”都市虽不常见,但若是乡下地方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晁又是一顿摇头:“有点像,但个头很小很小,就这么点。耳朵却特别大。”说着,他抬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
蓝桥陷入沉默,高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中不约而同读到了“什么鬼”三个字。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蓝桥转身继续往长廊深处走。
高晁觉得这黑幽幽的长廊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每当他觉得走到头了,后面仿佛凭空绵延出来一截。他情不自禁地往两边的小隔间里窥视,有的桌上放着瓷器,有的桌上放着刀剑,还有的没有摆件,只是墙上挂着字画。
正看得入神,前面那位又突然停了脚步,高晁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蓝桥挑眉:“你为什么总往我身上撞,眼神比我还差?”
比瞎子还差的眼睛就可以不要了。高晁捂着饱受摧残的鼻子,一脸面瘫地说:“情不自禁被蓝老板你吸引行吗。”
蓝桥低头看着他:“不行。”
高晁:“……”看来蓝老板不喜欢开玩笑。
自蓝桥停下后,左手边的小隔间忽然亮了起来——这光源不知从何而来,亮度也不高,很柔和,刚好能看清桌上摆着的物件外观如何。
那是一只火焰宝珠六角铁钓灯笼,以铁锻造,足有半米高,灯笼顶端是一颗火焰宝珠,如屋脊状的六条降栋尾端翘起,周缘以花形装饰,放置烛火的部位刻着各种看不懂的文字,笼身自上到下皆是华丽的透雕花纹。
这大型钓灯笼十分精美,只是年代久远,表面锈得厉害。高晁凑近往里看去,竟然还有一截蜡烛,只是特别短小,乍看上去跟一滴蜡油没什么区别。
蓝桥:“拿着。”
高晁小心翼翼一手提起灯笼,一手在底部托着。蓝桥则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灯笼罩,又沿着长廊原路返回了。
铁灯笼又大又重,高晁看着蓝老板手里轻飘飘的灯笼罩,心说他这算是为了还债卖身为奴了吗?请问老板,我的月薪是多少,有没有五险一金和带薪假期?
二人回到待客室,姚青茗正一脸焦虑地等待。高晁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视线,装作欣赏小鸟的样子冲笼子里的“炸鸡”笑了笑。
炸鸡立刻转身冲他晃了晃尾巴,连鸟屁股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屑的劲儿。
高晁:“……”我屮艸芔茻,这鸟是不是叫龙傲天!
蓝桥示意高晁把铁钓灯笼放在桌上,然后将灯笼罩套在上面。那层薄薄的罩子不知是什么材质,薄如蝉翼,晶莹剔透,严丝合缝地紧贴铁灯笼,好像本来就是一体似的。
姚青茗迟疑道:“蓝先生,这是……”
蓝桥:“拿回去挂在你睡觉的卧室里,点亮之后绝不可熄灭烛火。”
姚青茗一脸懵逼,将信将疑地说:“蓝先生的意思是,这样我就不会再听到那种声音了?”
蓝桥似乎不喜欢回答问题,对此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姚青茗从熟人那里听过一些嘱咐,比如古董店老板很古怪,也不好招惹,他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否则后果自负。
但他在看过铁灯笼里那一截小得可怜的蜡烛后,还是忍不住诧异地说:“蓝先生,这蜡烛不用特意熄灭,烧一下岂不是自己就灭了?”
“只要有这层灯罩的保护,即使狂风暴雨也不会熄灭烛火。”蓝桥幽幽地说,“所以在点燃蜡烛之后,绝对不能掀开灯笼罩。”
姚青茗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他盯着蓝桥看了几秒,又垂首凝视那只巨大的灯笼,有些犹豫不决。然而他已经尝试了各种办法,全都没用不说,最近那动静还闹得越来越厉害了。他饱受折磨,别无他法,只能接受。
蓝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