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倒是没怎么急,眼眸微转,“你们现在可还是一母同胞,一根绳上的蚂蚱,没道理他不护着你。”
顾文钦回忆起那位“哥哥”从小到大为他做的事情,也是眼前一亮:“对,母后,我这就去寻他!”
顾文渡端坐在书房,日常代为处理一些朝廷的杂事。
这时,一个人宛如一道风冲入了他的房间。
受不得风吹的顾文渡立刻拿起一旁的锦帕,捂住唇轻轻咳嗽。
顾文钦的焦急也是消退了些,面上多了几分关切:“太子殿下,你身体可还康健?”
“无事。”顾文渡一边咳一边虚弱地摆了摆手,清俊的面庞微微柔和了些,“文钦,你怎么来找孤了?”
看到顾文渡一如既往的态度,顾文钦立刻明白顾文渡这个蠢货果然没有怀疑他。
尽管心里对这个自己的垫脚石满是鄙夷和不屑,但是他面上还是多了几分委屈和悲戚:
“那些朝臣在外面怎么说我的,哥你身为太子难道还不知道么?”顾文钦紧紧攥住了顾文渡的宽大的衣袖,仗着自己年岁还小仰着一张小脸撒娇道,“刺杀这种事我怎么做的出来,太子哥你可要帮我洗脱冤屈啊,不然我可怎么做人!”
顾文渡显一如既往地有些不适应这样与他人的近距离接触,他推开了顾文钦,面部有些僵硬:“孤知晓文钦是被冤枉的,文钦莫急,这件事孤会禀告父皇,父皇定会为文钦查明真相的。”
顾文钦听得“父皇”二字,整个人都懵了。他是求顾文渡把这件事摆平,但是顾文渡也没必要为了他去惊动那个父皇吧!
他和皇后顶多也就能忽悠一下顾文渡这个傻子,哪里能承受得住顾邵昀的查案?
要是顾邵昀顺藤摸瓜查了,他那些腌臜事还不得都翻出来,他还怎么拿着顾文渡挡箭牌,然后踩顾文渡上位?
顾文渡不得不庆幸自己这一世的面部表情管理锻炼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他看着顾文钦哑口无言的表情,感受着对方的四肢因惧怕而引起的颤抖,恐怕会当场笑出声。
“太子哥,不行不行,父皇你还不知道么?一心求仙,咱们打扰父皇是不是不太好。”顾文钦脑子转得飞快,想要把这件事蒙混过去,“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有没有下一步,要是连累了太子你,母后非得扒了我的皮!”
顾文渡心里为顾文钦的急智和演技而击节赞叹,面上则是装出思忖的样子:“文钦此言有理。莫急,孤定会还你个真相。”
第二日,一步三咳的顾文渡不顾身体抱恙,带着刑部的人来到了三皇子府上,探访真相。
但是,与外界认知中为弟弟焦急的形象截然不同,顾文渡正坐在自己多年的敌人面前,与被圈禁的三皇子谈笑风生。
顾文樨敬了一杯顾文渡:“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这是一些回礼,还望太子殿下收下。”
顾文渡看了眼小纸条上的人名,总是端庄肃穆的面颊也是多了几分僵硬的笑。他轻轻咳嗽着,尽管两人相斗多年,他还是以茶代酒敬了这位对手一杯:“合作愉快。”
与此同时,天牢中的刺客也被毒死。没了证据,查出了些许小喽啰后,这件事只得被刑部草草定案。
朝堂内大部分人认定了这件事肯定与太子殿下无关,毕竟那刺客本来就没说此事是出自太子殿下之手,而且太子又不蠢,他已经带着人介入调查,根本没有必要毒死那个刺客画蛇添足。
朝臣们也没有足够证据证明这件刺杀事件与谁有关,但是大部分人在心底还是怀疑起了五皇子顾文钦。
他们倒是没把顾文钦想得过分不堪,只是认为顾文钦想要用腌臜手段,擅自为兄长报复对方。
原本一直被护在太子身后的五皇子一下子进入朝臣视野,并且是以一个道德败坏、残害手足的形象。
顾文钦明明心里气得肝疼,却不敢随意宣泄脾气。毕竟他还要在顾文渡面前装一个城府不深、性格开朗乐观的“好弟弟”。
按照母后的话,他总有一天能熬死顾邵昀,到时候作为挡箭牌的顾文渡就可以去死了。
他是未来的大燕皇帝,不需要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最终赢得一切是他就够了!
这件事的真相唯有顾文渡和顾文樨知道。
顾文渡用刺杀的消息交换了顾文樨残存的势力及宫中的眼线。
而那个认罪的刺客也并不是顾文钦派去的刺客。顾文钦派去的刺客早就死于乱剑下,而这个认罪的刺客则是顾文樨与淑妃培养的死士。
只是顾文钦总是把这浑水推给他处理,根本没想到入牢进行查证这一点,所以一败涂地。
不仅没给他泼黑水,还被他成功反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应该会太平不少。也是时候把这些东宫中碍眼的眼线清除了,顺便再给那一对母子一个大大的教训……
只是自己身体孱弱,不可能兼顾前朝与后宫。从顾文樨手中得到的眼线最好还是得交给一个可信的人。
想起那临死前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沾血的玉簪,顾文渡心中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上一辈子他不过是随手救了她一命,她便用余生进行了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