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蓁只觉得顾文渡每次都能给她一个出乎意料的大惊喜。因为经历得多了,她也有了经验,又早已明确了顾文渡的心思,所以赵华蓁一点也不急,只是斟了斟热茶,静静等候着顾文渡的回答。
想象了下赵华蓁现在的脸色,不敢抬头的顾文渡瞅着那一团杂草,一下子也有些乱了阵脚。
骨节分明的大手努力去攥那细窄的稻草,试图把这团乱糟糟的草团复原,就算不能完全复原也至少看出些原本的模样。
但是耍惯了长.枪的手在这些草秆面前依旧只能呜呼哀哉、无奈败退。
无论顾文渡怎么回忆着那位小商贩的手法,他好不容易编出的草编兔子依旧是一团混乱的草团,甚至比他刚拿出来时还乱上了几分。
这时,看不下去的赵华蓁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接过了那在顾文渡手里愈发可怜的草团:“这是什么?”
“这是草编兔子。”顾文渡说了妹妹以及棠梨的提示,但是略去了其中自己的努力,只是再次诚心诚意地道歉,“很抱歉,没有把它弄得结实些。”
赵华蓁不知道该笑顾文渡奇怪的思维,还是该感动于他为了让自己收到一份合心意礼物所做出的一切努力。
一个如雄鹰搏击长空、如狼王主宰战场的英气勃勃的将领为了她,竟然放低姿态,做这些小孩子玩意儿,可谓是又滑稽又……
顾文渡久久没等到赵华蓁的回复,忍不住想要拿回那个丑陋的草团毁尸灭迹:“蓁蓁,等我再去做一个,保证比这个强!”
赵华蓁瞅了瞅手中已经丑到极限的草团,竟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丑。她与顾文渡期待且急切的目光相对视,最后翩然一笑:“文渡。”
“嗯?”
“你不会送礼。”赵华蓁这句话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肯定句,对面的顾文渡也没办法否认,只得虚心接受。
“所以,下次我教你送礼吧。”赵华蓁觉得再让这个憨憨自己折腾下去,她的库房里非得多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既然是她认定的人,那由她亲手调.教出来也未尝不可。
顾文渡不觉得自己有拒绝的余地,也便点了点头。
礼物之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因为被王妃叫去所以没有跟着郡主出去的棠梨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家郡主把一只完好的草编兔子拆了,然后又缓缓地编出了一只草编兔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了,她还看到在郡主素来摆放古玩珍奇的矮几上了放了个丑得格外别致的草团。
“小姐这是什么?要清理么?”
赵华蓁见她向那个草团伸手了,立刻劝阻道:“别动!”
“拿着那个草团,就相当于哪个某人的命脉呢!”赵华蓁回想起那时候顾文渡的不情不愿,就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这个草团不仅是那憨憨对自己感情的见证,更是那个憨憨这辈子的巨大污点,没准能在日后狠狠敲那憨憨一竹杠,哪里能扔呢?
赵华蓁并没有因这次商贸谈判的破裂而恼怒。匈奴大使鄂伦却是差点被气死。
他注视着面前昂着头向自己告状的右贤王之子,冷冷得地问出了一句话:“大齐世家给了你什么?”
“六个美人儿,还有,还有十万两……”右贤王之子的目光躲避着鄂伦的探究,但是随后他就被怒不可遏的鄂伦狠狠扇了一耳光。
“我是右……”
迎接他的又是清脆的一耳光:“现如今他掌控了康州泾州兵马,哪怕是建州也有他的兄弟。若是他心生怒意,设置重重关卡限制商贸,你打算让部落多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开通商贸?”
“巫师已经说了,今年冬天极寒,你想让族人通通去死不成!没有军队的世家在边关算什么?这点你还看不清么!”
“我会去找顾将军道歉。”鄂伦冷冷地转身离去,心底却已经放弃了这个右贤王之子,右贤王足足有二十多个儿子,也不差这一个,“其他人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这个房间!”
第二日,鄂伦就当着赵元任的面谦逊地交出了这个右贤王之子,颇有大公无私的姿态。同时他声泪俱下地诉说了正是因为没有接受大齐文化的熏陶,所以那个右贤王之子才自大地在大齐疆土上失礼。
因此他恳求大齐皇帝能够派出一美丽的公主与匈奴的太子结亲,传播大齐的文化,向世间展现大齐与匈奴的友谊。
鄂伦在出发前与刘通深入沟通过一番,到了大齐京都后也是疯狂了解大齐文化,揣摩出了齐人的心思后,他一通繁花似锦的夸赞与仰慕让朝堂的赵元任也有意动。
赵元任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了他要想想,让鄂伦等待一段时间。
随后他召集了朝臣对鄂伦提出的和亲进行商议。
以礼部尚书为首的主和派纷纷赞同和亲。在他们看来,用一个女子加上些许财物去换取边疆数年的和平可以说是非常划算了。他们一件件列举了大齐以往的和亲,说明有先例可循。他们希望皇帝不要再大动干戈,要以和为贵。
而以何知度的主战派则是被这些文臣的恬不知耻气得跳脚,当着赵元任的面与主和派吵了起来。
“哦,不是你的女儿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