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府面前,一个真伤残与装伤残赤手空拳斗殴了起来。
顾文渡知道何聪斗殴是假,前来和好并且找台阶下是真。
男人的友谊是打出来的。何聪本来也就对顾文渡没太多恶意,与他关系不好也只是觉得他才不配位,见他同样不服自己又起争斗之心罢了。
在往顾文渡“伤处”揍了几拳后,脸上再次被揍肿何聪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也就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在顾文泺要哭的目光下,两个少年郎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然后宛如亲兄弟一般搂着对方的肩膀进了顾府。
“哥哥……”顾文泺的眼泪有些尴尬地盘旋在眼眶,赶紧迈开小短腿揪住了哥哥的衣服讨要说法。
“我身边这位是何大将军三子何聪,你日后也喊他哥就好。”顾文渡赶紧擦干净了自家妹妹的眼泪,笑着把自己的新兄弟介绍给了妹妹。
“你看看,我也没带什么东西……”何家的抠门是一脉相传,到了这种给见面礼的关键时刻,何聪的表现与何知度如出一辙。
但是他低估了顾家子女的战斗力,顾文泺一听这话就又有眼泪决堤之势,顾文渡也是默契地卷起了袖子,大有不给再揍一场的决心。
通过刚刚门口斗殴知道顾文渡恢复得比自己快了不少的何聪,只能肉痛地掏出了一块玉佩来应付面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顾文泺。
听着那一声甜甜的“哥”,何聪的腿立刻“痊愈”,溜得比贼都快。
何聪虽然是个大名鼎鼎的滚刀肉,但是也能输得洒脱。
他与顾文渡虽说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说过什么和好的话,但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从带着马家两兄弟去看望秦达变成了和顾文渡、马家两兄弟一起去看望秦达。
秦达见自己交好的小伙伴之间和好了,也没有追问为何,就是乐得笑出了正在换牙的牙槽,一副善财童子般可可爱爱的模样。
五人中没有什么大哥二哥,但是就连慢几拍的马家兄弟都知道,他们是以顾文渡为首的。
顾文渡和秦达总是被长辈拘着,与被何知度随意放养的何聪会面的机会不多。
但是这并不代表情谊的淡薄。秦家成了他们五人的大本营,有什么事他们就会聚在秦家一起商议。
此后何聪每每带人与其他京中纨绔对垒时,顾文渡一直是智力担当,偶尔也会负责武力输出。
约完架后他们各回各府回府一起被抄书,被挨训顺便挨顿揍。
楼连云嘴上训着这个徒弟年纪大了不服管教等等,但是心里丝毫也没当回事,反而有点美滋滋。
哪个武将小时候不出去打架?京中勋贵人家包括皇帝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他的徒弟从来没让他去找过场子,也没被揪住过尾巴,这不是种本事这是什么!多争气!
这一年的一个冬日,听到何聪和马家兄弟翻窗进来的声音,顾文渡合上了秦府中的书卷,秦达则是招呼着秦家的仆从们赶紧上菜。
“文渡,不说别的,自从上次吃了这个什么火锅后,我就一直想吃一回!”马仲义心直口快,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赶紧表达感激。
“这宫宴的东西是多,但是量实在是少!”马仲义的哥哥马伯忠也是急匆匆落座,最后总结道,“还是火锅好!”
何聪也是毫不犹豫地持筷加入战场,与马仲义和马伯忠用筷子你争我夺,一个个宛如老餮。
“聪哥儿,这次宫宴陛下怎么说?西边那里打不打?”顾文渡没有资格参加宫宴,秦达和他的父亲身体都不怎么好,也就没参加,因此顾文渡和秦达派出了一点也不想参加宫的其他三人去打探消息。
“打!陛下说年后就出征。”何聪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看着一旁两个疯狂饮汤的兄弟笑道,“陛下点了伯忠仲义他爹,他们俩倒是能跟着去真刀真枪打上一场,真是羡慕!”
“恭喜恭喜!”顾文渡和秦达都是一阵惊讶,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小伙伴这么点年纪也能跟着出征了。
作为下一代勋贵被培养的他们一直有关心朝中军务,西边的土古族虽然骁勇善战,屡次在大齐西境劫掠,但是因着族人不多,只要大齐下定决心远征一趟必然是大胜无疑。更何况这次是马家两兄弟的父亲亲自领军。因着他们年龄,也不过是跟着走一趟,学些东西,自然不会吃什么亏。
“你们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够被放出京城?”何聪说羡慕那是真的羡慕。作为武将的儿子,他也是一心想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应该快了。”秦达一边嚼着汤饼一边文绉绉地嘟囔道,“之前大齐旱灾蝗灾不断,州郡也有不服者,陛下必须先治理国内。现如今府库中余粮不断增加,朝中请战声也日益增多,加上皇帝也深恨北方匈奴,所以这次对土古族的作战可能就是一个标志。”
“等土古族被平定,大齐恐怕就会集中主要力量在北疆。”顾文渡接着秦达的话语分析道,毫不犹豫地给雄心勃勃的何聪泼了盆冷水,“不过现如今北境局势称不上好,朝堂请和声音也不弱,陛下恐怕不会立刻征兵作战。就算被放出去,我觉得我们可能会先在禁军或者其他军中锻炼一番才能去北境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