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顾文渡就收到了无数价值千金的礼物,他自己是做不了这个主的,只能看向一旁的楼连云。
楼连云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收下。
顾文渡眼眸微闪,也明白了楼连云与这里的大部分勋贵们应该关系都不错,甚至对他们有恩,因此这些礼物不过是玩闹一场,拿着也无妨。
但是作为小辈,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的。
“文渡谢过诸位大人,祝各位大人前程似锦,岁岁安康。”
见顾文渡不卑不亢又知礼仪的态度赢得了在场将领的好感,楼连云也似是终于记起了先前何知度的话语:“文渡,你去找与你同龄的朋友聚一聚。我与你的叔伯们有话说。”
“是。文渡告退。”
顾文渡出门后并没有看到那些与自己同龄的孩子,于是询问了府内的仆人后往后院走去。
果然转过一堵墙后,就听到了几个孩童的嬉闹声,
一个孩子明显与何知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举起一个比他脑袋还大了三圈的雪球,冲着对面大喝道:“别躲,吃我一球!”
另一个小铁塔反应有点缓慢,还真就站着没动,只是傻愣愣地回头,一个“啊”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当头一球砸中。
若是普通孩子,这一砸脑袋上至少得起一个大包,但是这个憨憨只是傻乎乎地甩了甩头,丝毫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
“聪哥儿,不准你欺负我弟弟!”见到弟弟被砸了,另一个与憨憨长得颇为相似的小铁塔连忙奔了过去,伸出手替弟弟清理头上的积雪。
“这本来就是公平的,砸雪球不就是砸人么?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怎么就不能团一个大一些的球了?”
何聪叉着腰振振有词,将那位意图为弟弟“报仇”的哥哥说得脑子有些迷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何聪看到了远处走来的陌生童子,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立刻瞪圆:“你谁呀?”
“我是楼国公的弟子顾文渡。”在圈子里自然用的是圈子的身份,顾文渡自然不会扯其他。
“哦。”何聪知道顾文渡,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顾文渡,这张脸长得跟小白脸似的,一看就不适合上战场厮杀,也不知道是怎么地得了楼叔叔的青睐!
何聪停止了揉雪球,仗着自己年岁稍长,非常直白地用着鼻孔对这个自己讨厌的小童表达不喜:“伯忠,仲义,咱们去找父亲。”
马伯忠小声提醒道:“聪哥儿,你是不是忘了,达达还在那里看书呢!”
“啊?”何聪本来故作高傲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但他仅仅歉疚了一瞬他就厚着脸皮甩锅并且砸了下马伯忠的头,“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
马伯忠满头问号:这为啥也怪他?
顾文渡见这些勋贵一唱一和地要去寻那位名叫达达的伙伴,也便抬脚跟上。
何聪转过头刚想阻止,就被顾文渡直接一句话堵住:“楼国公和何大将军都让我接待诸位。”
而何聪张开的嘴哑了声。
小孩子么,都是对着父母的话语存在天然敬畏的。
顾文渡露出友善的笑,成功掌控了主动权:“请!”
一路上,顾文渡也在记忆中翻着先前顾洚为他搜集的京中重臣的资料。
何聪以及马家两位兄弟的父亲都是一开始就跟着赵元任的重臣。
何家有三个儿子,何聪的大哥和二哥一个在水师,一个在禁军当差,虽然官位不高,但是谁人都能看出皇帝对他们的看重。
而何聪则是何家的幼子,这位少爷年纪轻轻也就带着人斗鸡走狗,名声不小。
相比之下,马家兄弟则是正儿八经的被马家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和嫡次子,从小学武,却被何聪勾着到处“鬼混”。
而那个达达,则有可能是翼国公秦善道的独生子——秦达。
同时,马家两兄弟与何聪也在偷偷交流意见:“聪哥儿,达达还小,万一被他哄骗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们俩个都好好的,读了那么多书的达达又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哄去?”
见何聪对秦达很有信心,马家兄弟就没有再说什么,也没因这句话生气。
毕竟在他们眼里,脑瓜子里装满了书的达达自然是要比他们聪明的。
何聪推开房门,大大咧咧地发出一声大喝:“达达!”
顾文渡也是好奇地走到门口,一观那个传闻中秦家独子。
书房里的一张矮几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萝卜头,他身着京中难买的锦缎,明眸皓齿,皮肤白嫩,漂亮又乖巧的模样与何聪、马家两兄弟格格不入。
他手中捧着书卷正细细品读。听到小伙伴的呼唤声,不徐不疾地合上书卷,踮起脚将书卷归位后才软软糯糯地开口:“这位是……”
见那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顾文渡,何聪赶紧回答顺便转移话题:“就楼国公新收的弟子,达达你书也看完了那咱们回去吧!”
秦达似是身体孱弱,身形瘦削,脸上也无多少肉,多说几句便会轻轻咳嗽出声。但是他依旧紧紧盯着顾文渡不放,并优雅地一拱手:“聪哥儿莫急。你是顾太守顾子岳之子顾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