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洲,甚至是八洇,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哪里不是他的地盘,而现在,无法身死的它,只能窝在这不见天日的墓穴中,与一群邪刹作伴。
“你腹中的东西怎么回事?”魏煊主动开了口,饶有趣味。
龙王龙身一滞,他转过身,龙目里含满星光。
“它不是东西,它是我的孩子。”龙王满脸柔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个孩子,是您与波光粼和太宰大战那段时日怀上的,当时我正好从问洋游往南泊,你们战况波及南泊地界,这个孩子中了波光粼的煞气,又受鬼桑诅咒,从此寄在我体内怎么也无法诞下,它不生,我便不能死,若一尸两命,天地失了龙气,灵树得不到龙气的滋养,万物生灵将受到影响。”
龙王整张龙颜都拧了起来,述说着这折磨了他几百年的凄惨真相。
“鬼桑?”魏煊神色漠然,“十九冥夜那老东西?”
“正是!” 龙王胸脯变得颤抖起来,“这厮想夺我儿龙魂,以锻他那把斩天剑,简直卑鄙!”
再深的仇恨也抵不过此时龙王想保住体内胎儿的心,它忍下怒意,说道:“您可以救我孩儿,给我一个解脱吗?如您答应,吾龙族从此世世代代不再盘踞一处,愿意为这天下奉献龙之气!”
“你是天地最后一条龙?”魏煊问。
“……”龙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它悲痛地点点龙头,“是的。”
“我如何能帮你。”魏煊又问它,脸色依旧淡漠,但声音在龙王听来,有了温度。
“血!血!”龙王激动起来,龙王翘到天上。
“本尊如今无魂无魄,更不会有血这种东西。”魏煊说。
龙王却不失落,龙目亮晶晶的,它其中一只龙爪指向魏煊怀里抱着的那个白衣少年,“她的就可以!”
“……”
魏煊低头看了看怀中那张水嫩小脸,似才意识到这墓穴中阴冷潮湿,这朵修为浅薄的小花妖会冷到,他以龙王无法看清的速度扯掉它一根龙须,变成一块西瓜粉的小棉被盖在流筝身上。
龙王:“……”
若不是腮处真实产生了一刹的抽疼,它不会相信自己会亲眼看见那男人将自己的龙须变成一块棉!被!
罢了罢了,欺它之人将是救它孩儿之人,可以忍的。
记 “要多少?”魏煊将怀里的小姑娘裹好了,才对龙王问。
“一、一一一滴便可。”见魏煊有答应的意思,龙王胸腔再次起伏起来。
其实只有魏煊的血可以救它,但不久前魏煊吻了他怀中女扮男装的少女,那这少女必定是魏煊的道侣,魏煊的道侣身怀无上灵识,也可以救它的孩子!
魏煊看了眼龙王胀鼓的腹部,手伸进西瓜粉小棉被里,握住流筝一只软绵无骨的小手,轻轻抽出来,将五根手指头捏了捏,他选中流筝的中指,捏到唇边,咬了下去。
感受到刺疼,流筝拧住眉,“唔”了一声。
魏煊松开口,一滴细小的血珠从流筝指尖滚落,他轻轻一吹,那滴落而下的血珠朝龙王飞去。
龙王一惊,忙腾起龙身,因为激动,长长的龙尾甩落两根宫柱,它张开巨口,饮下那滴血珠。
肥长的龙身一瞬间从金黄色幻成白色,疯狂地开始在墓穴里撞击翻滚。
昏沉中的流筝并不知道,魏煊不仅占了她的便宜,还将她的血喂给一条龙。
“谢……谢……”
那滴血彻底驱散了龙王腹中的煞气,也解除了鬼桑对小龙王的诅咒,折磨了龙王近百年的困境破除,那滴血,也保住了龙族最后的血脉。
“腾云驾雾三生火,晓旭飞,遨游苍穹无尽阔,龙魂……与……凰心同在。”龙吟震彻无刹域,这一刻,无刹域所有邪刹的吟叫变得沉痛无比,巍峨的古墓“轰”地一声,一点一点往下坍塌,仿佛远古的钟鼓被激烈敲响又要激烈结束。
朱希氚的魂识已被修复,在他醒来之际,魏煊抽掉自己散落在他脑内的那片碎魂。
碎魂被抽走那刹,朱希氚光泽的墨发褪去些许光泽,俊朗的棱角旋即如被削平了一般,从英俊变得清秀,密长的鸦羽眼睫变短疏了些,他睁开眸,微微泛紫的眼瞳也恢复正常的黑色,眸底的傻萌和痴憨尽数褪去。
朱希氚背后燃烧着一条巨龙,巨龙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身躯逐渐在光火中被烧成灰烬,“咔哒”一声,在朱希氚站起身之刹,魏煊轻轻一抬袖,将墓宫的大门合上,完整地保存住墓宫的原貌,以及龙王最后的尊严。
朱希氚听见动静回过头,只看见一道紧闭的金黄色大门,并不知门内是什么情况,好奇害死猫,他深知他不应该去探究过多,此时保住性命出去与父亲和长兄重逢才是最要紧的。
傻了两年,他好想父亲和两位哥哥,还有三姐姐。
“谢谢您,谢谢刘公子。”
朱希氚走到魏煊面前,对他躬下身,双手抱拳,真诚地表达谢意,虽没了那绝世的容颜,但他恢复了正常的智力,一双眸子也清澈明锐,这两年多发生的事情他也还记得,更记得是魏煊和流筝带他进入这墓穴之中吸收龙王的坟之气,才得以修复魂识,魏煊和流筝皆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