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彪壮的老虎妖飞了起来,像气球一样充到书阁最顶部。
只见桌边那黑袍男人手里捏着一只毛笔,轻轻一挥,房顶的两只重物飘到那边,再一挥,又飘回来,两只妖在半空中挣扎半天却是无用,一双圆圆的虎眼鼓得大大地看着下方的男人,眸底涌出惊恐。
书阁两位少郞匆忙跑过来,神色不悦,“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流音书阁这样的书香之地,怎可打闹喧哗,你们这是要破了规矩?决斗也好,吵架也好,请挪到别地儿。”
少郞身着青袍,额心有一点红,头戴月才牙镂空青玉冠,像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一看便知是流音书阁地位较高的守护者。
因为有不少修为颇高并兼职笙香学院老师的修士轮流在书阁中值班,一般人等决不敢在阁中造次,此遭闹曲,倒是许久未见,完全打破了书阁的清幽环境,眼见着两位少郞皆发了怒,挥手准备将房顶的两只飚虎弄下来,挥出去的法术却是无用。
两厢蹙眉,看向魏煊,脸上浮出几分惊诧。
他们这等修为,竟然破不了一只鬼的法术?
“你到底是何人?”费了半天力气,都无法将房顶的两只大圆球给搞下来,两位少郞的神色趋渐窘迫,更多的是不服气,于是问话魏煊之时,有意把音量拉高试图找回点气势。
可男人根本不鸟他们。
两人涨红了脸,眯目欲对男人动手。
一只白嫩小手伸过去扯了扯那男人的袖子,将他们一鼓作气准备开战的怒意消了几分。
“你……”流筝盯着魏煊,“你放了他们。”
她一想到之前在留都城门口那会儿,那些将魏煊围住的侍卫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见了,就头皮一紧。
那两只老虎妖与她萍水相逢,虽才相处了没多久,但他们是把她当成朋友了的,流筝怎可能不管他们,她实在没办法了,怕怕地瞅了魏煊一会,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快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说完这句话流筝就后悔了,她走啥啊走?!跟他走,然后等着被活剐么!
本来以为可以靠那两只虎兄弟保命的,这会儿看来是不成了。
不过她那话果真管用,出口没多久,男人看了她一眼,扔掉手里的毛笔,“噗噗”的两声,房顶的两只大老虎砸到地上,摔成两坨肉饼,肉饼在地上弹了弹,艰难地爬起来。
他们目光锁过来时,桌边已经没了那团黑和那团粉的身影。
两个书阁少郞也愣在那。
众人面面相觑,“诶,人呢??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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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老柳树上,魏煊颀长的身子慵懒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定眼瞧着腿上那坨因为害怕惊吓成白莲花原形的小妖精。
那朵花一直在抖,身上的花瓣已经抖掉了好几片。
看了少焉,也不知是什么戳中了男人的笑点,他唇角翘起,嗤了一声。
大掌摩挲着下颚,他掰断一根柳枝,轻轻戳到腿上那朵白莲花身上。
他戳一下,那白莲花就抖一下,戳两下,那白莲花就抖两下,等他准备再戳一下之时,那朵白莲花再也忍无可忍,噌地变成粉嫩少女。
像是遽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她小手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柳条,狠狠砸到他脸上。
“草泥马!臭王八蛋!!!(!!!!!有本事杀了我呀!你再戳我再戳我,我打死你!”流筝气吼吼骂完一大堆s级流话,一双手握成小拳拳砸到男人大腿上。
反正都要死了,她要抓紧时间多打他几拳。
听到这么熟悉的骂声,魏煊左边肩膀那朵火红色曼陀罗花睁开眼,感同身受地看向流筝。
准备多看一会儿,他的头顶就被烧了起来,脸一黑,立马缩回去,男人的黑袍将他花身上的火夹灭,他老老实实待在衣裳里,一时间不敢再冒出来。
“打死你!打死你!”
粉粉的少女还在对着男人的大腿使劲砸小拳拳,砸到后面见男人都不反抗,也不把她踹飞出去,蓦地停下动作。
她手好痛!
可这厮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流筝自闭了。
这会儿,她也才意识到她此时正以一种多么羞耻的坐姿坐在男人的腿上,不仅如此,此时他们都在树上,往下一看是碧绿的湖水。
他们坐的这一根树干是老柳树延伸出最长的一根,都延伸到湖面上了。
见男人没反应,惨白的脸上也没那么强烈地想把自己杀之而后快的神色,流筝眼珠子一转,立马变成白莲花原形扑跳进湖里,然后身上的花瓣齐齐使力,疯一样往前游。
都游到湖中央了,一根柳条抽过来,还故意在她花身两边打了打水,溅出一大长串水花,吓唬完她,旋即将她卷起来。
眼睛一花,身子一悬,再睁眼,她又回到男人腿上。
大眼瞪小眼。
看着她花身上湿哒哒的水珠,魏煊嫌弃地给她掸了掸。
流筝瞪他。
魏煊捏住她最里面那层长得最粉嫩的一片花瓣,惨白的脸浮出血色,鼓凸的喉结滚动,清冽的嗓音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老虎妖: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