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腊月,大雪纷飞。
海岸边的码头上早已被积雪覆盖,放眼看去,皆是白茫茫一片。
今年的冬天,气温骤降得格外晚了一些。
可接踵而来的这场鹅毛大雪,却让草雉郡所有的老百姓始料未及。
冷清的码头上,早已堆满了这几天来囤积下的各种货物。
由于气温过低。
绝大部分的机械起重器都被冻结住,想要准时将货物运输出港口的话,只能利用最原始的人力资源进行搬运。
为了赚取比平时多上一倍多的报酬。
不少码头工人和周边的流浪汉决定铤而走险,冒着刺骨的寒风,在码头上紧锣密鼓地拖运起了货物。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个矮小而又瘦弱的身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雪地中的少年举步维艰。
背脊上的包裹硕大而又沉重,其体积至少是他体型的五倍都不止。
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破棉衣。
一双破球鞋更是千疮百孔,前端的补丁早已再次破裂。
少年每踏出一步,大脚拇指都会裸露在外,只能任由其在冰冷的积雪中来回磨蹭到一片赤红发紫。
“这小子,又来了么?”
几个码头工人将肩膀上的货物卸下,站在一旁的简易油桶火炉边休息取暖。
看到这个熟悉的纤瘦身躯,不由地摇头一阵唏嘘。
“我知道他,这孩子叫做近堂凛太郎,是近堂介二那家伙的侄子......”另一个工人搭嘴道。
闻言。
一群工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满是鄙夷,同时更是对年幼的近堂凛太郎感到了不值。
这完全是因为,他的叔叔近堂介二在码头附近声名狼藉的名声所致。
那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且心术不正的烂赌酒鬼。
除了借钱不还,以及偷鸡摸狗之外。
近堂介二唯一擅长的事儿,就是指使年幼的侄子为自己卖命干活儿。
辛苦赚到的钱财,用来买酒放纵之余,最后都会在赌桌上散尽。
“可怜的孩子,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叔父?”
斑驳的脚印,从远处延伸开来,于雪地中拉伸出了一路艰辛的掠影。
扛着沉重的货物包裹。
近堂凛太郎紧咬着牙关,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每走一段路都会停下歇息好久,颤颤巍巍地可谓是步履蹒跚。
“小家伙,千万别硬撑
下去了!”这么冷的天气,凭你这身板是扛不住的!”
有好事者不忍于心。
朝着远处的少年一阵高声呼喝。
“这么冷的鬼天气,就凭你这样的小身板,一定会扛不住的,赶紧把货物放下,回家休息吧!”
额头上布满了青筋。
近堂凛太郎的双肩莫名战栗,浑身的骨头感觉快要散架般疼痛难当。
饶是如此。
他依旧没有理睬一旁的众人,轻声咬牙道:“扛不住,也得扛......”
码头上不成文的规矩,一旦开工,至少要在当天搬完二十袋货物。
如果干到一半想要离开,那么所有的工钱就只会给你结算一半。
就这,还得要看工头的心情......
底层人的生活,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风花雪月。
活下去,并且等待或寻找机会实现阶级跳跃,这就是近堂凛太郎目前唯一想要做的事儿。
想要熬到这一步,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生存问题!
如此寒冷的冬天。
如果没有工钱购买足够的食物和取暖用的煤炭,恐怕他今晚就会冻死在桥墩之下的临时住所里,还谈什么梦想和人生抱负?!
“必须,扛下去......”
重新打起精神。
近堂凛太郎负重前行,目光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悍不畏死之余,没有丝毫的犹豫。
“该死的垃圾——!”
一声暴喝,突然在码头的雪地上响起。
身披貂皮,脚踏皮鞋。
突然出现的男人盯着硕大的肚皮,抬起手中的银色拐杖,猛地指向了聚在火炉旁取暖的几个工人,当场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废物点心,竟然敢偷懒在这儿休息,难道是不想要工钱了么?!”
“工头来了,赶紧把火灭了,干活去!”
众人连忙就地取材,捧起地上的积雪灭掉了空油桶中的火苗。
随即,当场作鸟兽状轰然散开。
“哼,一群肮脏的臭虫!”
吹胡子瞪眼地闷哼了一声。
体态臃肿的工头扯了扯过紧的裤腰带,巡视了一圈忙碌的码头现场,目光最终落在了步步艰辛的近堂凛太郎身上。
“小垃圾,怎么又是你?!”
咬牙切齿地朝着摇摇晃晃的少年走去。
恼怒的工头指着近堂凛太郎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我早就说过,你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根本就
是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如同一座高耸的山峰般。
肥硕的身躯轰然拦在了近堂凛太郎的身前,工头勃然大怒道:“谁允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