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渔的长钳子里夹住了一根石斑鱼,比之前抓的两倍还好大,她欣喜的拿来桶放下,这可能能卖一两银子啊,她眼神都放光了。
“里面还有。”杜友斌敏锐的听到了鱼游过去的水声。
余小渔赶紧开始夹,虽然是盲夹,但是折腾了好多下,又让她抓到差不多的一条石斑鱼,最后又捣鼓了好多下,是真的没东西了。
“怕不是夫妻鱼吧,还躲在海沟里恩爱。”余小渔看着桶里的两条石斑鱼忍不住“啧啧出声”,看着两条鱼,笑得和花一样的灿烂。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和杜友斌。
自己这么说,杜友斌不会误会她在比喻自己和他吧。
她看了一眼杜友斌,只见他一直在看自己,身体却和个石块一样在那里毅然不动的样子,好像有点问题。
“你怎么还不上来?”余小渔看到他大半个裤子都湿了。
杜友斌剑眉皱了皱,把手对着余小渔伸过去,正色道,“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你拉我一下。”
看着他在月光下依旧修长,指骨分明的右手,余小渔只好将手伸过去,若是让她知道他骗自己,那他就完了。
杜友斌果然是单脚跳出来的,坐在沙滩上,一个海胆扎透了他的脚底,鲜血淋漓的样子,他也只是皱着眉头。
“你是不是傻,踩到海胆也不吭声,这多痛啊。”余小渔想到刚才自己只顾着抓石斑鱼,而杜友斌肯定也是看到自己在抓石斑鱼才没有出声的。
她过去就帮忙把那个海胆给拔了下来,海水那么咸,钻进伤口里肯定很疼,因为这次带了板车来,余小渔还特意的带了一壶水。
她就将水帮杜友斌洗了洗伤口,然后把自己的鞋子脱给他。
“你穿着我不需要。”杜友斌拒绝,看着余小渔白嫩嫩的脚丫子踩在沙滩上,他总觉得碍眼,想将那可爱的小脚给裹进鞋子里。
“这里又没有男人……”余小渔皱眉看他。
杜友斌一把将余小渔拉着坐在了沙滩上,然后替她将鞋子穿好,嗓音低沉的嘱咐道,“你穿着,等下好了再喊我。”
余小渔只好这样了。
这时,有一个妇人叫破了他们,“你们两口子在这里干什么啊,我这蛏子都满一个桶了,还有空的桶吗?”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余小渔像是被撞破“奸情”一般的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就匆匆的跑去板车上拿桶了。
回来的时候,余小渔就去杜友斌被扎到脚的那里去寻了寻,果然有好多的海胆,钳子夹一下就是一个,有时候还是好几个扎在一起的。
那他刚才是怎么堵住海沟口子的,明知道不能下脚,还踩下去,这人约莫不是有些傻?
又过了好一会儿,牛婆婆喊道,“阿行家的,走了!”
“来了。”余小渔看着自己一桶海胆约莫也够了。
这往回走的时候想到杜友斌还在沙滩上,就又过去将他搀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搀着我太重了。”他挣扎着要自己走。
余小渔将他的头摁了摁,“你给我老实点,这都受伤了,等一下涨潮太你是想留在海里喂鱼是不是。”
凶巴巴的口气,杜友斌却听到了一丝关心,就把大半个重量压在了余小渔的身上,余小渔忽然感觉身上一重。
没想到这人看着瘦还挺沉的,真是……
好不容易将人搀扶上来,牛婆婆和几个妇人也上来了,她们几个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捡蛏子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得好啊,这都冒头出来了,我再捡几个都不行,你要是不要我回去烧汤喝呗。”
牛婆婆看着那妇人,怒瞪了一眼,“你倒是去啊,为了这几个蛏子把命留海里了,值得吗?”
这就是她不乐意带人赶海的缘由,都太不听话,而余小渔是最听话的那个。
那妇人倒还是真想去,看到潮水涨得速度特别的,原来他们抓蛏子的那块地方已经被海水给淹没了。
妇人脸白了白,海里还是危险的地方。
“呀,这是石斑鱼呐!”这时另一个妇人又高声的喊了起来。
都是住在海边的人,这些海货当然都是认识的,她们只知道石斑鱼贵,而且这次余小渔抓的两条石斑鱼又特别的大,一时间她有些眼红。
蛏子和鱼都搬上了板车,余小渔就拿钱给大家结算,都是二十文钱一个人。
这时,那个眼红的妇人扯了一个笑脸,道,“吕老三家的,你看我们一个人都捡了两桶蛏子呢,这满满当当的至少也有二十斤吧。就算卖十文钱一斤也有两百文了,你给我们二十文钱是不是太少了。”
“狗蛋娘,这钱不是说好的嘛!”李桂香在一边为难的说着,人是她喊来的,而且价钱都说好了,这临时嫌钱少,这事儿确实是不地道。
狗蛋娘把手一插腰,“说什么说好的,那我为了抠蛏子,我的手都烂了,瞧瞧瞧瞧,这不得多给点嘛,这是给你干活弄伤的啊!”
她五个萝卜一般的手指头伸出来,上面确实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还在冒血,但是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伤,唯独她一个人有。
杜友斌坐在板车上看着狗蛋娘这个麻烦,村里的人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