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笑:“关你屁事。”他这人吃软不吃硬,江宓若好言好语劝,他也许就大发慈悲听了,奈何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注定偶尔的对话只能这样收场。
江宓上了厕所就走,周海楼很快也觉得没意思,收了一堆东西走人。
第二天,高华犹犹豫豫地告诉他,“楼哥,有人向老班举报,说你在三楼厕所里抽烟,老班很生气,喊你去办公室。”
周海楼目光咻地看向空荡荡没有主人的那套桌椅,气得上前一脚将其踹翻。
大少爷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从小到大过得顺风顺水,从没遇到江宓这种人,外表风光霁月,行事却像阴沟里的老鼠,还玩告状这一套。
两人的梁子彻底结下了。
网友们看得唏嘘,看着江宓扶好自己坏掉的桌椅,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因为上帝视角,大家都知道,告状者根本不是江宓,两人对话时,隔间里还有一个拿着英语本子默背的人。但凡稍微弯个腰,就能看到隔间里那双脚。奈何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根本没去注意这一点。
拿钱的人也不是江宓,周海楼拿出那几百块钱,口气一点也不委婉,瞄着旧书包的眼神毫无掩饰。少年人自尊心强烈,根本不可能去拿钱。
那钱是被人偷了。
可两个少年都不是会解释的类型,随着堵门、打架、使绊子这样的冲突爆发,两人误会也随着隔阂慢慢加深,几乎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
校园霸凌也因此开始。
被霸凌的对象自然是江宓,教训他的人当然是周海楼。
从此在江宓的记忆里,十六七岁的少年表情桀骜,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似乎能把全世界踩在脚下。越来越面目可憎。
在一次江宓在缺席半节课后,回到教室,在座位坐下,坐在他前桌的王全听到动静,趁老师没注意转过身,看清江宓手上新鲜的伤口,无奈地说了一句,“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他要打你一顿,你不还手也就罢了,你一还手,只会招来更加疾风骤雨的报复。”
江宓厌恶道:“我没招惹他。”
这是实话实说。
“可你们有仇,全校都知道了。忍一忍海阔天空。”王全蹙眉,看了一眼靠窗位置的大少爷,对方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听课上,脸上也带伤,见江宓迟到半节课才回教室,被老师训斥,大少爷眉梢微扬,心满意足翻了翻课本。
“我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我们到了高二会换班。”江宓也冷声道,二十多个班级,他不信自己还会跟大少爷分在一起。
之后大家都看到了,这份孽缘延续了。
当少年怀着期待的心情,走进全新的教室。教室最后一排,翘着二郎腿的坐着的赫然是周海楼和他两个跟班。两方人马见面,周海楼露出了一个略带恶意的帅气笑容,仿佛在说‘想逃?下辈子吧’。
少年的噩梦从此开始了。
周海楼小看了自己的影响力,在学校里他拥有无数特权,他的态度一表明,背地里有不少人为了讨好他,自发地来找江宓的麻烦。上厕所被锁半节课是家常便饭,在地板滑腻的食堂排队,不仅得看路,还得提防突然绊过来的脚,要上课了发现课本不见了,回家路上被一群人堵小巷子等等。
网友们也知道了,为什么江宓会向周海楼举枪,一时间感慨万分。他们已经体验过一遍江宓堪称灰暗的高中生活,完全想象不出,如果换做是他们被长期校园霸凌,他们的心情如何?
一拿到能让自己凌驾于仇人的枪,会不会立刻动手?
尤其是军训期间,风波还不断。网友光是代入他都要被气得半死。
军训生活非常辛苦,白天有雷打不动的训练,晚上在睡梦时也时常有突击检查。在日常生活的检查上,教官更是严厉,要求每一名学生必须态度端正,整理东西时必须一丝不苟。
江宓早上五点起床,其余人还在熟睡,他起床叠被子,把自己的薄被叠成一块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完美得没有一丝皱褶。其余生活用品也整理得没有一点错误,几乎能以完美的评价通过教官的审核。
可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豆腐块儿就被弄乱了。
周围人作壁上观,似乎每个人都很无辜,也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此举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所有网友脸上,他们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是江宓,恨不得冲到教官面前辩解。
可教官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扫过他凌乱的床榻,床榻下的一撮瓜子壳和薯片渣,表示不听他任何解释,剥夺他吃早饭资格,一百个俯卧撑之后,还得绕操场跑十圈。
处罚下达时,四周响起了不少窃笑声,网友们心凉之余,拳头也硬了,一股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被泼灭,所有委屈像潮水一般蔓延上来,内心嘶吼,眼眶温热。
这一天。
炎炎烈日下,教官带领好几个班立正,唯有一个穿迷彩服的少年,像傻子一样绕场跑步。
他脸色难看,额头不断冒着冷汗,没吃早饭让他胃部疼痛痉挛,四百乘十的罚跑让他双腿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