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约去大西洋。聂凯记忆犹新,那段时间海上天气并不好,风浪肆虐、乌云四面楚歌,海风裹着凄厉又尖锐的呼啸,可秦严崇却不管不顾,孤身在海浪搏斗下捕捉大鱼,那硬汉般的顽强精神打动了聂凯。
“江宓是老爷子在疗养院里精心挑选的人,他大脑损伤患有残障,可上帝为他关了一扇门时,也没有忘记给他开一道窗。他性情平和易于控制,连体质都是万中无一的优秀,非常适合进行精神体移植。”聂凯不紧不慢道,在他看来,寿山疗养院里聚集着一群废物般的特殊人群,成天痴痴傻傻,被政府、父母费心劳力的供养着,只会浪费社会资源,还不如彻底贡献出自己的身体,促进医疗事业的发展。
听到这里,秦家人俱都满目骇然。
在初次见面时,聂凯也说了这句话。
当时大家都先入为主的以为,这道窗指的是无与伦比的绘画天赋,没想到聂凯嘴里指的居然是江宓的体质万中无一,最适合进行移植!
“长期以来我给江宓开药,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的。时间满一年,丧钟敲响之时,魂灵归来,精神寄生仪式便会拉开帷幕。可惜秦先生不配合喂药,逼我只能烧掉所有档案,诈死潜入地下,更加精心准备这场仪式。”
至于疗养院失火时,他是怎么蒙混过警察,办法很简单,让一名病患穿上白大褂和吊牌死去,只要身份清楚了,大家自然不会去验DNA。验DNA都是针对身份不明、无法识别的尸体。
“好在仪式成功了!此处废弃工厂远离郊区,附近还有一座教堂,简直是进行复活仪式最佳场所。”说到这里,聂医生再度笑了笑。
他道:“罗律师应该在葬礼上建议过你们,一年之内不能说死者坏话吧?你们以为死亡前秦老先生疯狂修改的遗嘱才是考验吗,其实这场考验死亡一年后还在持续。期间你们的所有表现,他全都尽收眼底。”
那个敏感多疑、掌控心极强的老头,从没想过要从指缝里向儿女泄露自己的东西。秦海楼没有想到,罗律师居然也是一名熟知内情的帮凶。
角落里,罗律师神情默默地取下眼镜,深呼了一口气,他确实是上了这条船,他生前就崇拜秦老爷子一世枭雄的作风,对江宓一个傻子也没什么感情,对复活仪式乐见其成。
可朝夕相处一年下来后,他心情却矛盾了,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对还是错。
人活一世已经足够,哪怕对方是一个傻子,但也是一个足够可爱天真、才满十八岁的少年。对方会说会笑,智商也在缓慢增长,他们真的有资格去剥夺对方的生命吗?
聂医生陈述完了,现场空气冻结,气氛一片死寂。这信息量和恐怖的真相,让众人震惊得忘记了语言。
“怎么会有这种事!”秦海莺脸色惨白,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几乎要晕厥,董敬搀扶着她,他嘴唇颤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满脑子都是大难临头的念头。
秦海清也吓得跪在了地上,神情骇然:“所以说江宓现在成了我们的父亲?这一年我们做的事,他都知道,还准备清算我们?”除了秦海楼,其余人都曾为了遗产争得头破血流,还朝老爷子下死手。
聂医生优雅颔首:“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
好似在证明聂医生的说法,少年隔空朝他们投来了一个眼神,充斥着嗜血般的冷漠,与生前秦老爷子挂在照片上的如出一辙,周身裹挟着一股仿佛从地狱降临的深沉杀伐之气。
他放下奄奄一息的秦海焰,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秦海莺,你真是我的好女儿,董敬,你也是我的好女婿……”
“爸爸!”秦海莺脸上浮现惊惧,与丈夫抱作一团,眼泪吓得滚了出来。秦老爷子年轻时身手就极好,一下子就掐住了董敬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就把人掐得眼球翻白。勇猛的身手在年轻的躯体里复活,这一切简直如虎添翼。每一个在秦严崇生前下手、死后又对这具身体下手的,都被对方收拾得满地打滚。
事情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秦海楼不愿再看下去,他不顾一切往前走,却被聂凯拦下了。
聂凯好心提醒他:“秦先生,你与老先生无冤无仇,死前没有加害,死后也遵循了遗嘱好好照顾江宓,你会得到老爷子的奖章,分得应有的遗产,没必要多管闲事了。”
“老爷子如今刚完成寄生,精神还不稳定,一旦丧失理智起来,可能连你都打。”其余人已经遍体鳞伤,躺倒在地上的没必要再多一人。
秦海楼冷笑地推开他,大步向前。
“你误会了。我从来在意的不是遗产,而是一直被你们弃如敝履的那个人!”
以前生命中没有这样一个人,地球照样转动,他的生活过得漫不经心,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弹弹钢琴,时常泡在高档会所里,享受香烟与美酒,任由尼古丁蚕食着他的肺、酒精麻痹他的意志。可当那个人出现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每天会准时下班回家,因为那孩子会在别墅二楼会在落地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