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汴京还是在临安,元宵节都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辛弃疾生在战火中的山东,平生第一次亲眼目睹临安的上元灯火。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千树万树灯盏高悬,火树银花铺满街巷,在早来的东风里,一朵朵烟花绽放,如雨下落。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动人的是随风送来的箫声,流转的是玉壶般皎洁的明月,鱼龙形的花灯随着人群的移动起舞不歇。
一位头戴花饰的姑娘轻笑着从人群里掠过,待辛弃疾回头去寻时,却只余一阵暗香。越过攒动的人群四处寻找千百次,转头却发现姑娘就站在灯火零落、人烟稀少的角落。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放在现在几乎所有国人都耳熟能详的词句,有人说是在形容觅得佳人时一眼万年的悲喜交织,亦有人说这位佳人本身就是辛弃疾自身的写照,当所有人都沉醉在节日狂欢时,唯有他清醒地站在灯火冷落的地方格格不入。然而诗词的意义本就是人赋予的,如果读者在某个时刻觉得能够与一句词同频共振,这首词的价值便实现了。】
“这后生能金戈铁马刀尖舔血,也能写出这么婉转巧妙的词句,真乃奇人也!”
北宋的一众大臣都要惊呆了,本朝自来好词共赏,他们此刻无不为这首词中的蕴味与境界陶醉,只恨不能与之生在同一个朝代当面结交!
天幕上的辛弃疾并未在江南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多加流连,当他再次写了一封见识卓绝的论述《九议》呈给宰相虞允文时,虞允文命他知任滁州一把手,这一次,他的抱负终于有了施展的机会。
滁州,是欧阳修《醉翁亭记》里“环滁皆山也”的滁州,亦是南宋与中原接壤的地理要冲。
经过靖康之难的洗礼,滁州不再是欧阳修诗文里“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的无忧之景,此处常常有大量的流民涌入,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农业军事双双废弛。
若要别的官员看,滁州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烂摊子,可辛弃疾却不这样想。
流民在他眼里都是可以用来发展为抗金军备的力量,且流民大多来自被金人占领的北地,在与他们的交谈中,辛弃疾往往能利用自己敏锐的军事嗅觉探查出金人的动向。
“经臣连月查探,金人已日渐腐朽,不出二十载金人必将自取灭亡,倒是更北方的蒙古一族崛起的势头颇为迅猛,蒙古有朝一日必将成为宋朝更大的敌人。”
书房中,辛弃疾忧心忡忡地写下这封奏报,虽然已经预料到朝中不会当回事,但他还是要写。
【123:神预言啊,忽必烈听了都得吓一跳!】
【丐帮帮主:咱就是说,大宋你放着这样的军事天才不用真是活该你灭亡!】
【辛弃疾在滁州推行屯田制,轻徭薄赋招揽流民,农闲时就组织这些人练兵,像当年范仲淹夸滕子京那样,不出几年,滁州便呈现出一种“政通人和”的盛景。】
天幕上,就在辛弃疾要升官走的时候,江西出现了茶商叛乱,众多贩卖私茶的头目聚集起来占山为王,宋军屡战屡败,这个时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辛弃疾:乖乖!我们好像还放着一个领兵的天才没用!
藏于匣中多年的宝剑终于再次有了用武之地,辛弃疾二话不说清点人马,率兵围住了茶军的山头。
兵者,诡道也。
辛弃疾绝不是什么只会一股脑冲锋陷阵的莽夫,更何况在他看来,宋军的力量要留着上前线对抗金军,决不能放在镇压起义这种类似于自相残杀的事情上。
于是辛弃疾仗着粮草充足,切断了茶军的外援,就这么淡定地搞围困,主打一个将对方耗死的战略,而后再派精锐时不时入内打击下,让对方更加虚弱。
果真不出他所料,茶军经不起这种折磨,堪堪有崩溃之势。此时的辛弃疾又故作宽容,派人劝茶军投降。
然而在叛军投降的当晚,辛弃疾便果断下令将叛军头目一律斩首示众,他要用这种强硬的手腕震慑周围蠢蠢欲动的茶商,让他们看到背叛朝廷的下场。
天幕外,一干文臣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诱降的手段,是否有违儒家圣贤教导?”
“过于残忍了,简直心冷如铁,肆意杀生!”
“可那是叛军,若不是辛弃疾此次震住了他们,要死的有可能就是像你我这样的大臣!”
明意的声音打断了北宋朝堂的争吵:【此次镇压茶军,辛弃疾按理说是立了大功,宋孝宗终于找到了理由给他升官,但却受到了朝中大臣的阻挠。无奈之下,宋孝宗只好将辛弃疾放到湖南任职,而辛弃疾也不负所望,在湖南当地创立了“飞虎军”,抵抗着众人的非议大肆操练军队人马,在后来的抗金中,这支飞虎军表现出色,还在金人心中形成了不小的震慑。】
【这一系列成果,让宋孝宗直接将辛弃疾提任为了提点刑狱,而后又升任大理寺少卿,但是,按照常理来讲,当一个武官出身的臣子在宋朝的朝堂上大放异彩时,即便皇帝有心重用,其他文官也该忌惮眼热,于是辛弃疾在高升的这段时间内大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