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的骑士长果然很厉害啊。”
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的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的左手呈现极度诡异扭曲的不自然垂落形状,仿佛整条手臂都被折断了一样,但男人的脸上半分痛苦之色都无,仿佛只是输掉了一场无关紧要的赌局。
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阿瑟脸上也多了一缕细长的伤口,衣服下摆缺少了一块,但骑士却只是蹙着眉梢,冷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受何人指使来谋害殿下的?”
阿瑟平静的问道。
“我想关于这一点,骑士长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男人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脸上没有温度的笑容透出了一种显而易见的嘲讽和怜悯。
“不过你对于那些人而已,也只不过是一把用的比较顺手的工具而已。”
“真说起来,你其实比我还要可悲。”
“也许有一天等你失去利用价值了,就会和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落得同样的下场吧。”
“无知的异教徒,休要再妄议殿下。”
彻底失去耐心的阿瑟眸色微沉,骑士冷着脸准备直接结束掉男人的性命,却在对方的下一句话语中陡然顿住。
“骑士长大人,你要是现在杀了我,你可爱的殿下可是会和我一起送命的哦。”
“要不要拿那个小姑娘的命试试看?”
男人笑眯眯的问道。
“你在殿下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阿瑟冷冷的逼问。
“我又不傻,为何要告诉你?”
男人慢条斯理的说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谓表情,他慢悠悠的起身,丝毫不避讳阿瑟冰冷骇人的眼神,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挑衅弧度,整个人化为一滩漆黑的液体,悄无声息的潜入了黑夜的阴影中。
阿瑟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的离去,最终还是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没有了男人的黑暗魔法催眠效用,整座旅馆沉睡不醒的人们逐渐苏醒,他们一脸呆滞而震惊的望着失去了屋顶,视野变得无比敞亮的夜空,冷风一吹,面面相觑间陷入了惊慌无措的未知茫然中。
尤利安带着下属赶到现场时,看到的便是整栋房顶被一剑削平的旅馆和满目狼藉的残破街道,似乎其中一人有刻意收敛,战斗并未波及到街道两旁的居民平房和商铺。
一名金发骑士站在被毁坏的街道中央,晦暗沉默的蓝瞳平静的朝着尤利安的方向看来。
在这一瞬,曾经与无数凶恶半兽人和魔兽厮杀战斗过,经验丰富的守卫队队长,居然发自心底的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和恐惧。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这名骑士并非活着的人类。
而是一把收割过无数鲜活生命,浸满鲜血和亡者的哀嚎,插/在漫山骸骨中锋利而无情的冰冷利刃。
……
在珈洛伊斯和尤利安离开房间后,艾露露试着用治愈术治疗自己受伤的喉咙,但她却惊讶的发现,治愈术对那抹诡异的黑影造成的伤势居然没有半点作用。
会发生这种状况,就说明他可能还对她下了未知的诅咒,而且对方的魔力等级比目前的她高出太多,所以她无法治愈他给她造成的伤害。
难不成她得当一辈子的哑巴吗?
艾露露无比苦恼的叹了口气,但现在还有比她成为哑巴更紧要的事情,所以女孩也顾不得自己的喉咙了,她摸索着下了床,走出阁楼,准备下去找其他人了解一下卡亚那要塞的详细情况。
当艾露露走到楼梯口时,正好听到了楼下客厅里的尤利安略带疑惑的交谈声。
“我方才回来的途中,居然遇到了正准备出城的马修大人,看他的神色似乎还有些焦急仓惶,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不过现在这个时刻出城可是很危险的,我提出给他增加一队卫兵保护的提议也被他给拒绝了,总感觉有点奇怪。”
“说不定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是害怕半兽人会攻进城来,所以提前逃跑了。”少年冷漠的嗤笑道。
“珈洛伊斯,不可以这样背后诋毁马修大人,虽然他平时是胆小了点,但还是很爱护卡亚那要塞的子民,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尤利安语气严厉的斥责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艾露露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模糊遥远的记忆。
[外乡人,你居然还记得卡亚那要塞?呵呵,那早就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古老城市,它毁于一个贪得无厌丧心病狂的叛徒手中,卡亚那的几十万条无辜的生命因为那名叛徒而一夜之间成为了无家可归的亡灵,你要永远的铭记,那名罪魁祸首的恶名。]
[他的名字……叫做马修·韦斯顿。]
艾露露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珈洛伊斯很快发现了站在楼梯口发愣的女孩。
“你出来做什么?快回房间休息。”
少年皱起眉,本来是关切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令人生厌的命令语气。
艾露露连忙蹬蹬蹬的跑下楼,冲到尤利安面前,神色焦急的张了张唇,却只发出了一阵虚弱无力的气音。
“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尤利安一愣,随后笑着蹲下身,保持视线和女孩平视,免得她抬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