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童眼睫微微颤了颤,垂着脑袋没有吭声,一瞧到她这神情豫王眼眸便沉了沉,心底的邪火也不打一处来。
清楚中毒后,她动弹不得,无法阻止梁越沉,豫王才堪堪冷静了些,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伤口,想到太医说,伤口还需要涂药,豫王便忍着不悦将药拿了出来。
梁依童连忙道:“王爷我自己来吧。”
豫王头都没抬,直接弯腰在她跟前半蹲了下来,梁依童不自在地缩了一下小腿,却被男人按住了。
他的手有些冰凉,然而动作却很是小心翼翼,他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修长的手指,剜了一些药膏,涂在了她小腿上,这药膏有清凉解毒之功效,涂上后凉凉的,很是舒服。
他的动作虽专注,神情却很冷淡,梁依童心中无端有些忐忑,她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就这么看着他上药,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忍不住再次小声道:“王爷,我自己来吧。”
她身体内虽有毒素,却并不影响行动,他贵为王爷,涂药这种小事,哪里值当劳烦他?她想伸手接住药瓶,豫王却道:“乖一点。”
哪怕他声音很冷淡,“乖一点”这三个字落入耳中时,梁依童的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她也不知为何,无端有些羞耻。
豫王很快便涂完了,他起身站了起来,虽然气恼,他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豫王低声道:“先晾会儿,等药干了再放下裤腿。”
梁依童乖乖点头。
豫王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他出来后,就将暗二唤了出来。
暗一请假一日,回了家里一趟,明日才回来,今日梁依童身边只有暗二跟随着。
其实直到此刻,豫王心中依然有些后怕,怕她万一真出事,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她都能出事,自然是暗卫保护不利。
暗二诚惶诚恐地跪下时,豫王冷冷扫了他一眼,声音冷得似万年寒冰,“她在国公府出事时,你当时在哪儿?”
因国公府戒备森严,想着她在府里不会出事,暗二才在门口守着,并未潜入国公府,谁料只是松懈了一下,她便出了事。
暗二自打知晓她被蛇咬了后,一颗心就紧紧悬着,见王爷将他喊了出来,他直接跪了下来,清楚是自己的失职,暗二并未辩解。
! 豫王冷声道:“既是你的失责,便杖责五十,以后不必跟在她身边了。”
听说不让他跟着时,暗二的脸才变了变,这就意味着他以后都没有任务了,“王爷……”
他欲要求情,对上的却是豫王冷厉的目光,若非不想大过年的见血,豫王早就处死他了,这个惩罚已经是极轻的了。
瞧到他如视死物的目光时,暗二心中微微抖了抖,他没敢求饶,反而拜了拜,“谢王爷不杀之恩,属下这就去领罚。”
他说完重重磕了几个头,才退下。
他走后,豫王心中仍窝着一团火,这怒火自然是在针对梁越沉,他甚至想将梁越沉喊出来,打上一架。他早就警告过他,有些人不是他能肖想的,虽然不悦,他心中又清楚,若非有梁越沉护着,她说不准还会被毒药咬上一口。
等他回到书房时,梁依童腿上的药已经被晾干了,小姑娘正在弯腰挽着裤腿,她一双手纤细修长,十分的漂亮,想到梁越沉将她护在身后时,说不准还牵了她的手,豫王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梁依童抬头时,恰好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她心中微微跳了一下,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生气了。梁依童还以为他是恼她太不小心,才被蛇咬到。
她多少有些羞愧,毕竟当初他提出对付宋氏时,她却说她来就好,结果却吃了亏,不仅如此,还欠了梁越沉那么大一个恩情。
她有些忐忑,小手不由缠在了一起,谁料她这个动作,更是碍了豫王的眼,他走过来,将她的手一一展开,握在了手中,男人手指冰冷,被他触碰时,梁依童不由蜷缩了一下手指,下意识躲了躲。
他抓着她没有松开,下一刻,她就听到男人低声道:“他也牵你的手了?”
梁依童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他”指的是梁越沉,她也记不清了,当时她整个人都有些懵,反应过来时,梁越沉已经将蛇弄晕了,也已经将她按在了石凳上,好像是牵了?
小姑娘不确定的神情,让豫王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清楚她是没在意,才没放在心上,尽管如此,他还是低声告诫道:“以后这双手,除了我,不许再让旁人碰,懂吗?”
他说着还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被他这么一闹,梁依童才清楚,他之所以会生气,竟是在!介意梁越沉。
梁依童明眸眨了眨,耳根有些发烫,莫名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以为小姑娘不高兴了,豫王不由眯了下眼睛,淡淡道:“怎么?生气了?”
梁依童瞄了他一眼,见男人板着脸,神情似有些不悦,她才嘀咕道:“谁生气了?除了王爷,谁还会碰?”
她声音虽小,豫王却听清了。
他眼眸有些深邃,在她心底自个好像多差劲似的,她却根本不知道她多招人惦记,旁的暂且不提,单一个梁越沉,就足以让豫王心生不悦了,见小姑娘并未意识到梁越沉许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