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曾经再强大的人,到了老年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年轻时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等到老了才知道病痛缠身时,想睡个好觉都变成了难事。
林成北靠坐在床上,走神地想,精雕细琢的红木床也不过如此,睡起来和医院里的铁床一个感觉。
以前没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过得还不错,可最近这些日子他心里忽然间有些不是滋味,他对老二的儿子没尽到责任。
看到郁琮进来后一直没开口,林成北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和习文一样,都是这么倔。”
听到他开口郁琮这才抬起头,面上挂着笑,像是配合老人的话一般点了点头。
只是张了嘴之后,说出来的话却没半点温情。
“爷爷记错了,我和爸不一样,他孝顺。”
冰冷的声音落在林成北耳中,让他眉头一竖,几乎立刻便要发怒,但对上郁琮那双古井无波的眼,所有的怒火顷刻间便哑了火,变成了一声叹息。
“唉,你这孩子……”他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早已看开。
当年老二夫妻俩意外身亡,他老伴痛苦不已,后来不知是谁去查了老二一家的八字,从那时起老二的死就转嫁到了一个孩子身上,而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也近乎默认了这种行为。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那孩子和他们已有了隔阂,后来甚至还改了姓名,随了母性。
林成北知道郁琮那些年过得不好,可这件事已经没法挽回。如今他的身体逐渐变差,林氏集团掌权的位子迟早要交出去,他实在不想看到儿孙两辈闹成这个样子。
“阿琮,你是有能力的。”他道,“但你大伯在林氏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你又何必与他争。”
他没有把话说透,郁琮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个爷爷精明了一辈子,临到晚年也还想将所有人控于股掌,说是放权,却又不完全放给他的大伯林建业,让他去充当鼓槌,时不时地去提醒他大伯几下,现在的林氏集团究竟属于谁。
可他却不打算打白工。既然有机会,又何不狠狠地咬上一口,撕下肉来呢?他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林家人应该记清楚才行。
如今情况脱离掌控,他的这个爷爷又后悔起来,这次把他叫过来,无非就是希望他就此住手。
老爷子算盘打得好,既希望林建业接受林氏集团,又希望他也待在林氏里头,帮集团更进一步。
只可惜他大伯不懂,还以为老爷子想分权,而他虽然懂,却比他大伯更有创意一点。
他不喜欢在别人手底下做事,也没有扶持别人的心,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动手抢比较舒服。
“爷爷,您就别操心了。”郁琮脸上笑意更浓,眉眼间却没有半分和气,分明只是表面敷衍,连关心都不带一丝温度。
林成北却没有看到,他已经老了,视力变差,有时看得清有时又什么也看不明。
可郁琮却不是因为这连面上的样子都不装,只是心情不爽,懒得装而已。
“再过一会儿大伯该来了,我先告辞。”说完,不等林成北挽留,他便推开门离去,利落,不留情。
周玥和林凡一直守在门口,生怕林老爷子许诺出去什么宝贝东西,看到这一幕,顿时挤到了床前。
“爸,你别生气。这个不孝顺的东西,他怎么能这么跟您说话呢。”周玥道,“这些年他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刚才在外头连我都敢骂呢。”
林成北活了一辈子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在上眼药。
“行了,你少说几句。”林成北摆摆手,将人赶出去,看着床边那张泛黄的照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郁琮并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不过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林凡和他那个傻妈到老爷子面前告状罢了。
这些事情,当年他们也做得顺手,他那个奶奶也没少因此过来教训他。
想到那些破事,郁琮摁了摁眉心,有些烦躁地拿起手机。
三天了,要不是从甘登那儿知道曲和清只是沉迷拍戏,他都想去查询失踪人口了。
演戏就这么有意思吗?有意思到连晚安都不发?
打开微博,淡淡地扫了一眼关注页面,郁琮眉头突然皱起。
“曾欣翘是谁?”
前排,李直一惊,刚才他见郁总脸色不好就觉得不妙,想必是林家人又说了些难听的话。想必这次回去,郁总又要拿林氏的一些人出气。
可李直在脑海中将曾欣翘这个名字过了一遍,也不记得这是林建业手下哪个职位的人。
就在李直懊悔自己不够专业时,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件事——之前甘登不是跟他说有个姓曾的小花进了《追月》剧组吗?
李直:垂死病中惊坐起,原来只是女演员!
擦掉额头的汗,李直冷静道:“您指的是在《追月》里面演吴锦绣的女演员吗?”
“呵。”
虽然只有一声冷哼,但身为一个合格的特助,李直立刻明白了郁琮的意思。
飞速收集了一下资料,他将曾欣翘的履历报了出来。
听到丰富的感情史,郁琮眉头皱起,“她曾和同剧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