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见的撮合,看见他们坐在一起,听见她的笑。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嫉妒了。
他不希望她给他的那些光也会分给别人,他第一次想完全占有。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
那
时候,他暗恨过。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孤寂凄凉。
他恨过命运,恨它为什么要捉弄自己。
给了他与她最近的距离,给了他一颗无处安放的心,却要像两条无限接近的平行线,永远没交集。
他甚至恨她。
恨她为什么要那么好?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他多么多么想放肆爱她啊。
想对她好,想和她在一起,想牵起她的手就再也
不放开。如果她愿意,只要她说一句,他命都愿意不要了。
如果从没遇见过她,他也便认了。
就让他在岁月的河流里,随着命运的推手一叶孤舟飘零,管它狂风骤雨阴霾尘沙,他臣服就是了。
可偏偏,她来了,他爱了,他就想要一个更好的结局。
夜色沉沉,小屋内一盏孤灯分外静寂,时间像流沙一点点外逝。
少年抱着相册静坐在房间角落,到天亮。
-
夏树这天下午有大提琴课,一直到五点半才下课。
正值黄昏。
笑吟吟地和同学说了再见,她收好琴箱走出教室。刚一出少年宫的大门,遥遥就见到远方熟悉的白色身影。被暖色夕光温柔包裹。
她一怔。
遥遥对她轻轻笑一笑,宋珩走上前,声线清冽,“下课了?”
夏树仰着头愣愣看他的脸,愣愣地点点头,忘了回答。
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三四天没说过话了。
以前也曾吵架冷战,闹过别扭,但是基本他哄一哄,她气就散了,从没隔夜过。
恍惚有一瞬,她感觉这次别扭也是自己的错觉。
他没生气过,霍家人也没来过,一切都是假的。
夏树低下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宋珩心尖一酸,声线微哑,“不会。”
他怎么舍得。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眼泪,也不想面对她的劝离,索性就逃避开。
她心底有一种叫委屈的东西悄悄泛上来,默默垂着眸不说话。
宋珩将她的琴盒取下,“走走吗?”
……
暮色降临,晚霞灼烧。
小城的旧街道依旧宁寂却嘈杂,烟火气浓重。
踩着一地的金黄默默往回走,夏树一直不曾主动说话。
宋珩的目光凝望着她,“对不起。”
“什么?”女孩抬起头。
“对不起。”少年又说了一遍,语气平静却赤诚,褪去所有与生俱来的冷清,“这两天冷落你了,不该不理你。我知道你伤心了,对不起。”
她一双澄澈的瞳眸轻轻闪了闪,摇摇头,“没有。”
她说:“也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不愿走,却没能站在你的角度出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那天让你难过了吧?我
该给你道歉的。阿珩,对不起。”
宋珩抿唇。
那一瞬他这几天积压的所有愤懑失落悲哀怨怼种种杂陈都像是坍塌了,只余下一丝丝心酸的滋味。
他胸膛里一跳一跳地发涨,低声说:“没。”
夕阳的金色在渐渐褪色,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天际头白色的月亮已经冒出头来。
前方是一家进口超市,夏树看见脚步顿了顿,仰头对他露出抹甜笑:“阿珩,你等等我。”
那笑容就同她曾经一般,明媚清甜。宋珩望着有一瞬的晃神。
他看着她跑向那家进口超市。
再跑回来时,她背着手,像是神秘地藏着什么。直到到他面前,献宝般摊开,“当当当。”
是一袋小熊糖。
他不解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风清凉,她的手仍是温暖的。
夏树将糖放在他的手中。
“喏,以前我每次生气,你都送小熊糖哄我,然后我就不生气了。阿珩,这一次换我哄你,我给了你小熊糖,你不可以再生我气。”
少年的胸口像是被堵滞住了,他僵硬地将糖握紧。
“夏树。”
长街静静,月光清明。
少年一字一句,都艰难却清晰,“如果我回霍家去……”
他才说了几个字,她的眼眶就蓦地红了,立即掩饰地低下头。
他不敢再说下去,心里悄悄疼。
隔了许久许久,她才又抬起头,杏眸中的水光澄澈一片,却一滴都没掉下来。
她带着泪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好呀。”
宋珩的喉咙像被一只手狠扼住了,拳心握得死紧,眼眶红成一片。
夏树凝望着他的脸,轻声唤:“阿珩。”
……
其实……
今天你来的时候,当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失去你了。
你向来自若坚韧,果决果敢。永远只有面对与我有关的问题时,才会犹豫不决踯躅闪烁。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