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哪怕杨楚家真是个疯人院, 也要关门了。
她有心赶客,客人却都不想走。
岳芽大声咳嗽,说自己受凉了身体不舒服, 今晚想住下来。
许天俊说他觉得小区里那只狗还没走,夜黑风高的他要是出去肯定被咬。
于瑜和杨楚,两个明天要上班的人, 默契地选择分工合作。杨楚走向岳芽,于瑜走向许天俊。
“怕狗是吧,我陪你出小区。”于瑜说的话可不是商量,他直接动手,将许天俊提溜了起来。
这个屈辱动作让许天俊忆起上次他和于瑜的过节,更让他想到他们之前动手所产生结果——他根本不是于瑜的对手。
两个女生还在场, 许天俊不想丢人。
他用力抖了抖衣领,挣脱了于瑜的束缚,无可奈何地走向大门。
走归走,许天俊嘴上不愿意服输:“我是来找杨楚的。现在我也知道了,你们只是同事。你又不是她的男友,我和杨楚的事你凭什么管?”
“你没听杨楚说吗, 我住在这里。”打开家门,于瑜不耐烦地把走路慢吞吞的许天俊推出门外。
门一关, 没了看客, 戏瘾消失的许天俊自动闭嘴。
他走在前面,于瑜在后面盯着, 押犯人似的。
两个男人走得快, 没两下就到了小区门口。
“可以了,不用送了,好同事。”最后两个字许天俊特地咬重音强调。
他去摸自己后口袋, 找烟。
于瑜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那双眼眸又黑又亮,像刚才在小区里追着他咬的那只疯狗。
他说:“嗯,我和她是同事,所以,不管杨楚在家还是单位,上班还是下班,全天24小时,我都会在她附近。下回,我看见你接近她,见你一次,烧你一次。”
许天俊心想:什么烂威胁,用“烧”这种词,他拿什么烧他?真是又恶心又瘆得慌。
烟找到了。他拿打火机点火,真邪门,火总打不着。
“哟,”许天俊叼着烟,试探道:“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你想追杨楚?”
“不关你的事。你只需要记住,她跟你已经结束了。”
说完话,于瑜走了。
他人一走,打火机立马恢复工作。
火苗蹭地一声蹿起来,把许天俊的眉毛烧掉半边。
……
杨楚这边,赶人的进展并不顺利。
岳芽说自己难受,咳个不停,狂流鼻涕,杨楚以为她装的。吵架中她能说会道,超水平发挥,吵赢了许天俊,真难受的人怎么可能战斗力那么足。
拿出家里的温度计,她给她测了个体温……38.6℃,岳芽居然真的发烧了。
前不久杨楚刚病过这么一遭,家里有于瑜买的退烧药、冰袋,其他药品也全,都不用出去帮岳芽买了。
测完体温,相当于拿到了通行票,岳芽哼哼唧唧地往杨楚床铺上一躺,连被子都严严实实地盖好了。
今晚岳芽留宿在这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于瑜赶完许天俊回到家里,杨楚跟他说明了情况。
“反正我跟岳芽一起睡。你睡觉浅,我和她尽量在屋里小点动静,不吵到你休息。”
听她这么说,于瑜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妥。
他花惨痛经验换来的教训——守护任务对象的身心健康,守护杨楚远离有毒有害的物品,美人鱼有责。
“你别跟她一屋了。”于瑜道貌岸然地劝说:“你感冒没好,抵抗力正弱,跟她个刚生病的睡一起,生病会加重的。”
杨楚眨巴眨巴眼,并不觉得自己有第二选项:“啊?那我睡哪?”
他语出惊人:“睡我床上。”
杨楚呆若木鸡,杨楚瞳孔地震。
一个缓慢的大喘气后,于瑜说完后半句:“我打地铺。昨天我打地铺,睡得很习惯,没事。”
“哦、哦,”她找回出走的精神:“那不然,你还是睡自己的床,我打地铺就好。”
于瑜并不强求:“行啊,地板凉。你要是不介意感冒,感冒了继续请假,让公司扣你钱,那你可以打地铺的。”
“呵呵,”被戳中命脉的杨楚立马改变态度:“那谢谢了啊,麻烦你打地铺了。”
生病的岳芽难得的省心。
杨楚喂她吃过退烧药,她就睡着了。
自己也吃了今天该吃的四片感冒药,杨楚打算把药箱收起来。
于瑜却让她等一下。
“先别收。你膝盖受伤了,要处理。”
——膝盖!
——是那时候赶着去酒店救岳芽,下车时没注意摔的。
后来发生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杨楚自己都把它忘了。
不去注意的时候不觉得疼,于瑜一提,她感觉膝盖酸酸胀胀,腿部一阵发虚。
杨楚扶着把手,坐到椅子上。
她低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膝盖,情况不容乐观。
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又出去跑了步。现在,破皮的地方跟裤子的布料黏到一块了,惨不忍睹。她穿的黑裤子膝盖附近潮乎乎的,全是之前流的血。
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