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和爱德华对视一眼, 凯瑟琳立刻取下自己的鸡冠头巾帽, 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维克多的嘴巴里,他们将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人提起来,半扶半抱地塞入修道院南侧的地下小教堂之中。
这个小教堂不是供正常礼拜的,而是关押犯了罪或者破了本笃会清规戒律的修士,让他们在这里反省和认罪的。
下了台阶里头闷得像个大地窖, 两人将人抬进去, 教堂里只有一个扫地的老修女, 然而这个老修女只低着头扫地,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们。
“她是个聋哑人。”爱德华就道:“维克多的事情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凯瑟琳点点头,他们急忙返回地面, 爱德华伸手将她从梯子上拉了出来,他们回到马车里,听着外面从安静变到人声鼎沸,为首的是大主教克兰麦的声音:“哦陛下, 请恕我们不及迎候!您和王后大驾光临, 西敏寺蓬荜生辉……”
“这是我临时起意, ”就听国王的声音远远传来:“西敏寺和我记忆中的模样还是一样, 在我十七岁做了国王的那一天我来到了这个地方, 它的清规戒律使我印象深刻。我情不自禁地发问,这么多年过去了, 它还是一样的清心寡欲、远离世俗吗?”
克兰麦完全不明白国王的意思,他小心地打量着国王,“当然, 陛下,西敏寺严格遵守教律,绝没有违背戒律的事情发生。”
“是的是的,让我们忘掉你的前任沃尔西是怎么聚敛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国王道:“但也许他的事情和今天的事情相比,又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克兰麦显然吓得不轻,此时他丧失了大主教的全部威仪,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被贵族审判的那一刻,他以为是国王对他产生了不满。
“放轻松,克兰麦!”王后善解人意地咯咯笑起来:“这和你无关!你的道德令人钦佩,毫无瑕疵!你的手下、你的教堂出现了有伤风化的事情,这虽然惊世骇俗,但你并不曾知晓,你一无所知!所以国王不能怪罪你,毕竟连我们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如果要怪罪,我觉得更应该怪罪的是我们,我和国王辛辛苦苦的教育,从没有像雨露滴灌进花儿的心里!”
克兰麦更加困惑了,但国王一踏上修道院的草坪,就注目到了那辆静静的马车,怒火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叫无关的人都退下吧,克兰麦。”国王冷冷道。
克兰麦立刻让牧师和修士们退下,他们恭敬地听从吩咐,虽然每个人都对国王的来意不明所以。
国王向那辆马车走去。
“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若昂?”王后侧着头笑道:“也许国王不会听他们任何一句解释,就会让你将他们捆绑起来,不过也许你可以让国王先发泄他心中的怒气,你看到了吗,国王带着皮鞭呢……这根鞭子真是他权力和意志的体现呢。”
若昂将自己的帽子转了转,心领神会地点头道:“永远听从您的命令,王后陛下。”
“你做的好极了,”王后轻佻地看了一眼他,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让国王看看他的女儿做的好事吧,放着法国尊贵的王太子不要,而选择伦敦下三滥的骗子,还计划着跟他私奔……”
国王走到了车窗之前,他捏住手中的鞭子,挑开了绸布做的窗帘。
车里的一对表现亲密、仿佛在窃窃私语的男女立刻被惊动了,他们发出简短的惊呼声,对上了国王冷峻严酷的脸。
“陛下?!”爱德华回过头来,局促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国王。
而另一位主角凯瑟琳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显然更加疑惑:“我们不是在西敏寺吗,爱德华?为什么我看见了国王的脸?”
国王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对眼前这一幕始料未及,车里的确有一对正在偷情的男女,但并不是王后告诉他的玛丽和她不可见光的情人,而是他的侍卫长爱德华·西摩,以及玛丽的教师,最近让他非常感兴趣的帕尔小姐。
“怎么了,陛下?”安妮王后含着笑意走了过来:“是什么让你一动不动?”
她将目光投向车内,原本精心准备的说辞却一下子顿在口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没有明白,王后陛下,”凯瑟琳道:“为什么我和爱德华在西敏寺里的约会,会惊动国王和王后?难道现在全国上下准备要推行新一轮生活运动,从法律上禁止男女之间的约会?事实上,我觉得我们个人之间的事情,还不至于叫王后像见到幽灵鬼魂一样如此吃惊。”
安妮王后不由自主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这一下咬地可不轻,痛得她一下子大叫起来,蹲在地上差点翻滚起来。
凯瑟琳和爱德华从马车上下来,他们整整衣冠,理理裙角,再次向国王行礼。
国王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这虽然说不上是丑闻,却也不值得让我表彰你们吧。看看你们理直气壮地站在我的面前,仿佛自己不应该受到斥责,而做了什么光荣的事情似的。告诉我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吗?偷偷幽会,却忘记了你们身上的职责?”
奔向他们的若昂一下子顿住,面色惊骇地看着他们,却听爱德华道:“陛下,我认为我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