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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若跟李沄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雪堂。
永安县主回宫里后, 还没去清宁宫向皇后舅母请安, 要去清宁宫一趟。
至于小公主,她才从清宁宫回来, 就不陪周兰若去了。
周兰若带着自己贴身的两个侍女出门, 发现上官婉儿还候在门口。
“婉儿怎么还候在这儿?太平不是说了,不用你伺候了吗?”
上官婉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声音温和, “婉儿本就是公主的伴读,公主如今还在雪堂, 婉儿怎能离开?婉儿在这儿候着就好。”
周兰若看了上官婉儿一眼, 带着两个侍女去了清宁宫。
李沄要是不想让婉儿待在身边, 有的是法子。最简单的,就随便在母亲或是父亲面前说几句上官婉儿的不是, 等着上官婉儿的便是重回掖庭的下场。
好端端的一个少女,长得又是十分好看,这几年当公主伴读也算是养尊处优惯了, 若是重回掖庭,大起大落的,岂不是要疯?
小公主这些年被父母兄长宠着护着,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 那毕竟离她十分遥远。父亲和母亲的感情, 虽是浸润在无数的算计之中, 可给小公主的感觉, 到底是温情多过猜疑算计。
因此李沄虽然身为公主,又是生长在宫廷之中,可父母与兄长都给了她足够的爱护,因此她的内心还十分温暖,也愿意用善良拥抱周围的人和事。
不喜欢上官婉儿,晾着就是。
武则天想要将武家的子侄召回长安的事情且告一段落,小公主又安安心心地待在丹阳阁里看书学才艺,得闲的时候,不是去长生殿找父亲,就是去清宁宫陪母亲。再不然,就是跟永安县主之在雪堂里画画。
除了这些事情,小公主没有别的事情忙了吗?
——没有。
小公主要等明年开春才满九岁,如今的小公主除了不能像过去那样见到父亲就要抱抱举高高,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在宫里横冲直撞之外,其他诸事,跟她年幼时也无甚区别。
背书达人薛绍表兄依然会每个月到丹阳阁的雪堂找表妹决斗。
从前的时候小公主还会时常让上官婉儿去应战,可最近半年,小公主都是亲自上阵了。
薛绍小郎君不跟表妹对阵不知道,一对阵才发现太平表妹满腹诗书,他天天悬梁刺股挑灯夜读,仍旧还没能赶上太平表妹。李沄看薛绍表兄在诗书方面输得有点惨,默了默,跟薛绍表兄说:“不然……太平跟表兄比一下策论?”
薛绍一听,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不行!太平又没正儿八经地写过策论,我即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周兰若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永安县主看热闹不嫌事大,“绍表兄,别急呀,尽管和太平比一比,前两天太平在长生殿的时候,还写了一篇策论给圣人舅父看呢。”
薛绍愣住,将信将疑地看向周兰若。
周兰若一脸肃穆地朝他点头,“反正不论输赢,你们各写一篇便是。等明日的时候,薛绍表兄便将两篇策论带去崇贤馆,给崇贤馆的老师们看看,到底谁更高一筹。”
薛绍小郎君犹犹豫豫地同意了,翌日又犹犹豫豫地将两篇策论送去给崇贤馆的大儒看。
两篇策论一篇署名薛三,一篇署名李五。
薛三的策论是薛绍用左手写的,崇贤馆的大儒不知道薛绍小郎君左手也会写字,并不能认出他的字迹。至于李五的,那就跟更别说了,小公主的字除了自家人就没有谁有那个荣幸能见到真迹。
大儒捋着胡须,看着两篇策论,沉吟半晌。
薛绍内心有些着急,看着大儒的神色,“老师以为这两篇策论如何?”
大儒看了薛绍一眼,轻咳一声,说道:“这两篇策论,各有所长……”
巴拉巴拉,大儒对着薛绍说起了两篇策论的长短之处,大概的意思就是薛三的策论写得挺好,挑不出错。至于李五的策论,剑走偏锋,很是有自己的见解。
大儒看着李五的策略,面上笑容乐呵呵的,他问薛绍:“李五和薛三是什么人?年龄多大了?”
薛绍:“……”
薛绍微笑:“薛三跟攸暨差不多大,李五比薛三小一些。”
大儒啊了一声,面露惊叹之色,笑道:“李五年龄竟然那么小么?我瞧他这策论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没想到竟比周国公武攸暨还小。”
薛绍看着崇贤馆的老师拿着李五的策略,言辞中透露出喜欢的情绪,便知道自己写的策略虽然被夸奖挺好,但大概还是没能像太平写的策略那样令老师喜欢。
太平表妹不管是读书还是写策论,都有点厉害,他总是赶不上太平表妹……这未免太令人沮丧了啊!
沮丧的薛绍小郎君拿着薛三和李五的策论离开了崇贤馆,去了承乾殿。
承乾殿里李显正在和武攸暨两个人商量着过两天去护国寺,李显有些时日没去护国寺找妙空大师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李显跟武攸暨说:“妙空大师说了,等明年开春的时候,他就和妙手大师一起离开护国寺。妙空大师说他想去西域,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