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碗长寿面。”
李沄看向槿落。
槿落与小公主说道:“或许婉儿是想起了在掖庭的母亲。”
周兰若同情起上官婉儿来,“婉儿应该许久没见她的阿娘了吧?”
李沄却笑着提醒小萝莉,“婉儿许久没见过她的阿娘,可槿落与秋桐她们,还有大明宫中的许多侍女,也许久不曾见过她们的阿娘。”
周兰若啊了一声,又看向槿落。
槿落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并不言语。
若是可以,谁人愿意待在深宫之中,低眉顺目地服侍他人?
谁都有父母,谁都有兄弟姐妹,在家中虽有百般烦恼,哪比得上深宫之中的步步惊心?
上官婉儿是罪臣之后,能被放出掖庭,已是奇迹。
不该得陇望蜀。
***
远在长安的几位小郎君,此时正聚在大明宫中的承乾殿里玩。
今天崇贤馆放假,趁着这晚春的风光,几个小郎君以周王李显为首,将宫里折腾得鸡飞狗跳。
李旦身上挂着一个羯鼓,手里还拿着鼓槌,跟薛绍说:“过些时日,太平就该要和永安回来了。我上次写信给她们的时候说了,让她们跟着我的鼓点跳胡旋舞。阿妹和永安跳胡旋舞的模样,一定会特别好看。”
薛绍想着两个小表妹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笑意。
他曾经见过李沄和周兰若练舞的模样,两个小表妹的舞衣都是红色的,衬得她们漂亮可爱。
薛绍笑着点头,他手里握着一把剑。
薛绍和李显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的佩剑,导致他们一言不合要决斗的时候,动辄就是——
拔剑,决斗!
薛绍入宫陪着两位表兄同吃同住都好几年了,跟李显拔剑决斗的戏码仍旧时有发生。
李显听到李旦的话,忍不住撇嘴,说:“阿妹和永安跳起舞来是好看,可我却不想她们这么早回来。”
武攸暨正拿着枯树枝,在地面上涂涂画画。
听到李显的话,忍不住抬头,看向李显。
李显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发牢骚,“要是阿妹和永安回来了,那就是阿耶和阿娘也回来了。他们一回来,就要考我的功课。我要是表现得不好,肯定又要受罚。”
母亲向来对他放纵,倒也好说。
可父亲那一关,他过不去啊。
每逢那种时候,他就只能靠阿妹跟父亲撒娇,帮他说话蒙混过关。
然后阿妹又必然会狠狠地敲他竹杠。
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库房中的宝贝都源源不断地飞到了阿妹的库房去,李显就觉得很心塞。
武攸暨看着李显表兄面露菜色,笑了笑,给三表兄献计——
“听说太平自从去年到了护国寺,尝过妙空大师泡的茶水之后,便喜欢上了那种茶水。我先前去丹阳阁找太平帮我看图画的时候,尝过那种茶的,并不十分好喝。”
李显愣住。
武攸暨将手中枯树枝扔下,小郎君笑着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跟三表兄说道:“太平说,妙空大师带回来的这种茶,其实是可以种的。妙空大师带回护国寺的那种茶叶,是粗茶,不算好茶。三表兄对这些事情颇为在行,说不定能弄出更好喝的茶水来。”
李显灵光一闪,秒懂。
他笑着走过去,一只手臂搭在了武攸暨的肩膀上,“还是攸暨懂我。不然我们今日就去找太子阿兄,让他放我们出宫去,我们去护国寺找秒空大师,看看这茶树怎么种!”
李旦和薛绍面面相觑。
上一刻还在说茶水呢,下一刻就说到了要种茶树。
三(表)兄还能不能靠谱一点了?!
在几个小郎君当中唯一的实干家——小武郎君,却显得很淡定。他将三表兄搁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拿下,跟李显说:“不着急,三表兄,先去看看翻一翻《齐民要术》里,有没有记载茶树该怎么种。”
李显却嘿嘿直笑,“有什么好看,我要种茶树,又不是我真的下地去种,这不是有司农寺嘛!”
武攸暨默了默地看了三表兄一眼,提醒道:“这种事情,贵在心意。三表兄要哄太平高兴,还是花点心思比较好。”
李显不以为然地哈哈笑,“可以可以,我等会儿就让人把那《齐民要术》搬到我寝宫去。我今晚就效仿古人,挑灯夜读,悬梁刺股!”
武攸暨:“……”
就是怕那本《齐民要术》到了三表兄的寝宫去后,会沦落成三表兄的枕头。
有宦官进来,禀道:“太子殿下让奴拿了一封信件来,说是太平公主和永安公主写给几位郎君的。”
几个小郎君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最后是李旦拿到了信件,只见殷王李旦站在承乾殿的一张石凳上,手里拿着的是来自东都洛阳的信件。
李旦将阿妹和永安写的信件慢悠悠地念了出来。
李沄跟几位小郎君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她和永安在洛阳挺好的,洛阳有许多的牡丹,可是还没到花季。希望等她回来长安的时候,牡丹花期未过,这样她就可以效仿薛绍小表兄,折几枝牡丹回去,也将洛阳的春意带回长安。